“大清早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龍椅上的皇帝剛剛坐下來,就看到了在大殿中央筆直站立著的兩個人,他微微皺了皺眉毛,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拓跋浚昨日才剛剛解除禁閉,今日就已經罔顧禮法,還沒有上朝就已經提前站在了這裡。
“父皇,”他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兒臣今日實屬冒犯,但的確是有要事向您稟報。”
皇帝一隻手放在了龍椅的扶手上,手指輕輕揉了太陽穴。
當他這麼一說,瞬間就有種今天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的感覺,“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果不其然,只聽見拓跋浚朗聲說道,“兒臣前些日子在府上靜養,思前想後都覺得前太子之死頗有些不對之處,於是特地命人前去現場再次調查一番。”
皇帝有些疲倦的閉上了雙眼,聲音也有一些滄桑,“這次你調查到了什麼?”
拓跋浚拍了拍手掌,立刻有人從殿外把一具屍體抬了進來。
由於此刻是處在金鑾殿上,屍體的儀容不方便表露出來,只能是用一塊白色的麻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大理寺卿,你可以上來看一下,這是否就是那位在前太子死亡當日,看管他的那位獄卒。”
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韓正忽然被叫到,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在得到皇帝的點頭允許後,他邁著小碎步低著頭走上前,伸出一隻手,顫巍巍的掀開了麻布的一角。
惡臭瞬間散發出來,他迅速地看了一眼便重新蓋上了麻布。
韓正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雖然已經是深冬時節,但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何,不知道你看完之後得出的結論是什麼?”拓拔浚雙眸如同利劍一樣掃過他的身體,讓他有一種無處可逃的壓迫感。
韓正弓著腰,雙手撐在了地面上,回答的擲地有聲,“臣已經仔仔細細的看過了,這人的確是當日看管前太子的那名獄卒。只是依照著屍體的相貌來看,死亡日期已經不止一日時間了。”
皇帝陰沉著臉,充滿怒火的視線冷冷的掃了過去,“那這又和桁兒有什麼關係?”
拓拔浚雙手背在身後,對上他的視線,“根據茶行的老闆所述,昨日皇兄與這位獄卒的確是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的。等到今日丑時我禁足被解除後,第一時間就前去他家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兒臣回來帶著這具屍體在花亭湖正巧就遇到了皇兄,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裡等待著。無事不起早,兒臣想著可疑,就將皇兄一起帶過來,想讓父皇裁決。”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已經很明白了,無非就是在說拓拔桁一定是參與了這件事情的。
但是方才韓正卻是說了,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已經不止一日時間了,可明明昨日還有目擊者看到他們兩個人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這其中的貓膩想來是不會少了。
皇帝已經知道拓拔浚的死亡究竟是誰一手造成得了,但是現在聽到這些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拓拔桁一向都不願意參與這些事情之中,可是自從他成親之後好像一切都有點變化了,活躍的場合也逐漸都多了起來。
作為一名帝王,他對這些細枝末節的變化異常的敏感,免不得要多想什麼。
正好拓拔浚能夠拿得出這合理的證據,他就順水推舟的說道,“既然如此,屍體交給大理寺待會去做個檢驗。在具體的結果出來之前,就暫時將桁兒收押以做待定吧。”
拓拔桁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聽到這個結果倒是也沒有多意外。
從知道趙芸娘反水背叛他的這件事情之後,不管發生什麼基本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就在太監準備宣佈退朝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躁動。
一個小太監一溜煙兒的跑進來,跪在了地上說道,“皇上,李皇妃在門外請求見您。”
皇帝楞了一下,等他想起來這就是拓拔桁的妻子時不禁再一次的蹙起了眉毛,“她可說了是為著什麼事情?”
“李皇妃說,昨日時候她和夫君去逛街,無意中遇到了獄卒,她便上前去想要搭話。可是誰知那獄卒竟然十分的冷酷,絲毫不願意與她交流溝通,她便派人上前去跟隨。沒想到一個不注意的時候,那獄卒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太監仔細的回想著她剛剛到底都說了什麼,將原話毫不猶豫的複述了一遍出來。
皇帝搖搖頭,大手一揮,“讓她進來吧,你們多輔助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