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房間露出了它的全貌,除了正中央這一座狐妖的雕像外,還有數十尊面容迥異的雕像,或半身,或全身。毫無意外,都是白久在人界曾經使用過的面容,準確來說,是最近15年更換過的樣貌。
早在紅霽的事務所中,他隱約能感覺到貓妖對他隱瞞了什麼,只是他剛好準備將計就計。在看到這樣造型的雕像後,他明白了她真正的任務——把他引到雕像的主人這邊來。
至於這位收藏家的身份麼……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了。
“將軍,幻術師。”
持劍的男人聲音低沉,明明他沒有散發出凌厲的殺意或氣勢,但仍然讓人感受到危險萬分。不是暴虐的猛獸怪物透過暴力所製造的恐懼,或是火炮槍支冰冷威力造成的恐慌,這更像是渺小之物在面對高山大海時的那種敬畏。
這個男人,強得有些離譜了吧?
白久斜著眼睛看了看那柄散發寒意的鋒刃,並沒有選擇輕舉妄動,他開口問道:“你為何能看到我呢,劍客?”
“既然世界上存在著能夠增幅隱身術的法袍,自然也會有能夠破法的道具。”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
好啊紅霽,你真是什麼都說。給得實在太多了?
“還真是長見識了,那麼先告辭了。”白久輕笑一聲,隨即整個身形開始變得透明。
男人幾乎在同時轉動手腕把劍斬向狐妖的肩膀,不成想卻落了空。
白久確實打算讓自己小小地身處險境,可他不會什麼準備都不做就一腳跨入這個明視訊記憶體在疑點的圈套中。
所以,在穿過結界後的一瞬間,他製造了以假亂真的分身,不但給分身施放了隱身術,還為之裝配了不少精神力。
法器讓男人看到了狐妖的身影,卻無法進一步看穿這隻分身。
真正的狐妖此刻仍然處於結界之內、豪宅之外的夜空之中。
不過,既然委託人是TA的話,看來可以玩得大一點了。白久的嘴角彎起美妙的弧度。
這一秒,白久的分身完全消失,下一秒,男人就從最近的窗戶飛身躍出,無視重力般在外牆上高速地橫向移動起來。
不是吧?牛頓他老人家的棺材板真是壓不住了。
收回分身,白久感知到敵人高速靠近,立刻捏起手訣吟唱施展「縮地術」瞬移到高樓上方几百米的距離。
男人的目光鎖定著狐妖,他迅速向上跑到頂樓天台之中,落地後雙腿稍一蓄力,爆發出強烈的鬥氣,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彈出,向狐妖迅速靠近。
這時,白久有短短几秒的時間能夠觀察自己的對手。
男人長相普通,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端正無害的樣貌。他身穿一套黑色西裝和白色襯衫,右眼上佩戴著金絲單片眼鏡,如果不是手中提著的那柄劍,活脫脫是一個執事管家的模樣。
白久辨別出單片眼鏡就是對方所說的能夠破法的法器,就是不知道透過那塊鏡片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其實,如果只是要逃命的話,他完全可以多次施展「縮地術」瞬移到幾公里之外,眼前這個男人再厲害也沒法近他的身。
但,他不打算這麼做。
男人極速躍升的身影在白久的視野中迅速放大。他遊刃有餘地淺笑著,修長的手指劃出優美的弧度迅速變換法訣,口中低聲吟誦,連續施展了多個術法。
寒芒閃過,劍鋒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地從腹部將狐妖刺了個對穿,隨即這個“白久”消散,真正的白久則回到了大樓環境優美的頂樓天台。
這戲耍般的舉動並沒有讓男人惱怒,他沉靜地開始下落。
從情報中,他得知「分身術」與「縮地術」並不是低消耗的術法,即使是A級的精神能力者也不是能無限使用的。他需要著重注意的還是狐妖能擾亂精神或是控制心神的幻術。
白久這次沒再如法炮製,而是施展「御風術」極速向後退去,朝著追來的男人扔出一把藏在寬大的袖子裡的攻擊型術法符咒。
霎時,空氣中爆炸出五顏六色的花火,從遠處望去頗有些煙花的意味。
男人踏出某種步法,隨即化身一道殘影,掠過那些危險的美麗,劍鋒直指對方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