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耐著性子道:“我當然會幫林青北啦!我也相信他是無辜的。但這是個法治社會,凡事講求證據。不可能我說放人就放人。先不說我和中區警署沒有這樣的交情,就算有,也不是這樣濫用的。”
唐輕冷笑,“說到底你還是不肯幫忙,別說得這麼好聽,你要是和中區警署沒關係,他們會專門為你開記者會,會發獎章給你,說到底還不是你有個好父親,交了個好男朋友,處處都有人幫你謀劃。”
“你可千金小姐被人冤枉了,就有人處處維護,又是開記者會澄清,又是發獎章表彰,好象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其實呢,你不就是在網上被人罵了幾句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還能被人罵掉一塊肉去?可青北呢,他現在被人冤枉殺人,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裡。他除了衝咖啡什麼都不會,進去一定會被人打,被人欺負的。你幫幫他,又怎麼了?難道就因為他沒背景,就活該做冤獄嗎?”
唐輕越說越激動,撐著桌子的雙手微微顫抖。
曾柔無奈苦笑,她終於體會到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
她一向自以為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沒想到遇到唐輕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無論她怎麼說,唐輕就認準自己的死理。
不馬上想辦法放了林青北,就是不幫忙,就是不夠朋友,甚至就是壞人。
她也從來沒想過還有人是這樣看待當初那個記者會的,可能唐輕的看法代表了一定數量的普通百姓,現實世界裡這樣的人也很多,他們習慣用陰謀論、懷疑論來看待這個世界,不相信任何新聞,特別是那些正能量的新聞。
曾柔捏了捏鼻樑,“唐輕,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明白你著急想幫林青北,這樣,你先找他的親屬過來,辦個手續,然後咱們去巡捕局瞭解瞭解情況再說,怎麼樣?”
“他沒有家人!”唐輕眼圈發紅,“是不是孤兒,沒權沒勢就活該被冤枉?你要說是,我馬上就走!”
“你先彆著急!我沒說不管,我們慢慢想辦法!”
“我能不急嗎?林青北還在巡捕局關著,他們要對他用刑呢?你不是他,你當然不著急!”
“唐輕,你要相信法治,刑訊早就不允許了。”
唐輕根本聽不進去曾柔的話,在接待室裡來回走來走去,嘴裡咕噥著,“不行,青北在受苦,我得想辦法去救他!”
曾柔總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她站起身,抓住唐輕的肩膀,讓她站定,“唐輕,你冷靜一點兒聽我說,我會想辦法救青北出來,不過,首先,我們自己不能慌。現在青北的情況有些複雜,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請示一下領導,然後我和你一起去警署看看能不能把青北保釋出來。”
唐輕聽到曾柔肯和她一起去警署,神色松馳了一些,“只要你去,他們一定會放青北出來的。”
曾柔真的不想和她再解釋,如果林青北真是以兇殺案的嫌疑人被警方逮捕,能保釋出來的機會很小。
她馬上坐電梯上樓,找到鄭言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得到鄭言的許可後,她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準備去警署。
伍佩儀聽說林青北出了事,也要跟著曾柔一起去。
徐凱鋒索性拿了車鑰匙和兩人一起下了樓。
叫上唐輕,一行四人驅車來到中區警署。
負責接待的警官正好是當初破獲販賣兒童集團的其中一名警官,在聽說曾柔是林青北的代表律師後,主動介紹了案情。
林青北是凌晨三點被警方在一家酒吧的後巷抓捕的,是他自己報的警。
警方到達現場時,林青北渾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兇刀,全身發抖,而死者就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死者是一位名叫小鳳的年輕女子,是林青北當晚在酒吧喝酒時認識的。
當天兩人在酒吧喝酒喝到深夜,酒吧打烊才一起晃晃悠悠離開。
酒吧後巷的監控攝象頭已經壞了一週,不清楚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經法政鑑定,兇刀上除了林青北的指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另外,根據法醫官的驗屍報告,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的一點半到二點半之間,而根據酒吧閉路電視顯示她和林青北離開酒吧的時間是凌晨的二點鐘。
也就是說在小鳳和林青北走進後巷不久就已經被害了。
按照警方的推斷,林青北帶小鳳來到後巷後,遇與其發生關係,但受到小鳳的激烈反抗,他受到酒精的影響,一怒之下捅死了小鳳,之後整個人嚇得清醒過來,然後選擇報警。
曾柔聽警官說完,凝眉抬眸道:“林青北的口供呢?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警官攤攤手道:“報了警後,他就一直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肯說。”
曾柔眸色微沉,“那你憑什麼說,他意圖不軌,遭遇女方反抗後,出於憤怒捅死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