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的小姑娘看著假條上鄭言龍飛鳳舞的簽名,有些為難道:“曾律師,你這假條最後讓程律師加簽一下。”
“你是不是搞錯主次了?”曾柔覺得有點兒可笑,鄭言不才是法援署最大的那個嘛,什麼時候他的簽名需要他下面一個助理加簽了?
“不是。按規定法務部的請假單13天由程律師批,超過3天才由鄭署長加簽,你這1天的假就應該由程律師籤批。不信,你看,其他人都是這樣。”小姑娘從抽屜裡拿出一疊請假單給曾柔看,“要不是程律師一個人的簽名,要不就是鄭署長和程律師兩個人的簽名,真沒有你這樣的。”
曾柔睇著小姑娘一本正經的臉,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工作認真呢,還是腦子不知道轉彎。
“行吧!我知道了。”曾柔拿了請假單轉身離開。
待她走遠後,人事經理從自己辦公室走了出來,“按我說的告訴她了?”
小姑娘垂著長長的眼睫,稍稍點了下頭,“嗯,說了。可是,經理,萬一她去找鄭署長給咱們告狀怎麼辦?”
大家都知道曾柔是鄭言罩著的人,她可不想背鍋。
人事經理睨了她一眼,“我們是按章辦事,你怕什麼?”
“可是……”
“別可是了!”人事經理打斷了小姑娘的話,“鄭言不會管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你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此時,曾柔嘴角勾著一抹輕笑從人事部轉角走了出來。
她既沒有去找程雅馨理論,也沒有去鄭言的辦公室告狀,拿著請假單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斟了杯水坐下,樓下接待大廳的工作人員打來電話,說有人指名要見她。
曾柔坐電梯來到一樓,一眼看到站在服務大廳裡東張西望,滿臉焦急的唐輕。
與此同時,唐輕也看到了曾柔,她快走兩步來到曾柔面前,抓著她的胳膊急急地道:“巡捕把林青北抓走了!曾柔,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青北,他是無辜的!他怎麼可能殺人?他不會殺人的!”
曾柔一臉震詫,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怎麼回事兒?你彆著急,我們到接待室慢慢說。”
她和負責接待唐輕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帶唐輕到旁邊的接待室。
接待人員端了兩杯熱水進來,然後把需要添寫的表格交給曾柔,簡單和她交待了幾句流程,然後轉身離開。
唐輕握著水杯,情緒依然未能平復。
曾柔拿著表格把她知道的情況填寫上去後,抬眸問唐輕,“警方是什麼時候把青北抓走的?”
“昨晚……不對……應該是今天凌晨。”唐輕雙手撐著額頭,頭埋得很低,“我也不知道。青北他今天沒到店裡上班,你知道的,他這人從不遲到。”
唐輕慢慢回憶著,“我打電話給他,一連打了幾次都沒人接,後來電話終於接通,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說他是中區警署的警官,青北因為涉嫌殺人已經被警方逮捕。我去巡捕局找他,他們不讓我見他,說調查期間只有律師才可能進去。所以,我就找你來了。”
她又抓住曾柔的手,一臉焦急的道:“曾柔你應該瞭解青北,他那個人除了咖啡什麼都不關心,根本不可能殺人!他一定是冤枉的!你不是和中區警署很熟嘛?他們還頒過獎給你,你去和他們說說,讓他們把青北放出來吧!他是無辜的!”
唐輕情緒十分激動,抓得曾柔的手很疼。
曾柔眉頭擰了擰,她是真沒想到唐輕來找她竟然打的是走後門的主意,這可是殺人案啊!何況她還是個律師,怎麼可能做有違法紀的事情。
她撫開唐輕的手,神色冷淡了幾分,“案情呢?你清楚嗎?”
唐輕搖了搖頭,跟著又急切的道:“別管什麼案情啦,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你讓巡捕先放了青北再說。”
曾柔撫額,“唐輕是這樣的,如果林青北或者他的家人同意,我可以作為他的代表律師瞭解一下案情,然後再討論具體辯護方案,我一定會幫他爭取最大的利益,但首先是要申請法援,透過法援署正式委託我作為代表律師。”
唐輕一拍桌子騰的站起來,“你怎麼不明白呢!青北是被冤枉的,冤枉的!明白嗎?警方這麼不問青紅皂白把他抓起來是不對的!你明明認為警署的署長,就不能為他說句公道話嗎?讓他們放人,馬上給我放人!”
曾柔無奈的搖了搖頭,法盲真可怕!
“對不起,唐輕,你說的這個忙我幫不了!巡捕局有巡捕局的規定,不可能隨隨便便抓人,他們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證據……”
“夠了!”唐輕怒瞪著坐在接待桌前的曾柔,“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不願幫忙就不願幫忙吧!居然還誣陷青北是兇手,虧了當初在咖啡廳青北還對你那麼好!你對得起他嗎?”
曾柔一頭黑線,她幫著分析形勢,怎麼就成誣陷青北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考慮到當初林青北確實對自己不錯,曾柔按下脾氣,柔聲道:“你先彆著急,青北的家人呢?他們是什麼意見?你讓他們來,只有他們才有權利代林青北申請法援,到時這官司願意讓我幫他打也行,又或者我可以幫他推薦更有經驗的大狀也行。只要青北是無辜的,他一定會被放出來的。”
“他當然是無辜的!你不用在這兒打官腔胡弄人,一句話,你到底肯不肯幫林青北?”唐輕雙眼猩紅,怒視著曾柔,完全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