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浩劫已經漸漸從每個人的心中淡化,那些戰火中死去的生靈似乎也逐漸安息,不再飄蕩於世間。
百姓安居樂業,又過上了安安穩穩的生活,三界太平,神魔人三族似乎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諧局面。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的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談。
回想那日,千鈞一髮之際,度落帶著完完整整的天命菩提回到人界邊境,摧毀了靈力無法毀滅的黑色漩渦,消散了世間邪祟。純淨的光芒灑向人間大地,上至九重蒼天,下到黃泉深處。
黑色漩渦隱隱暴動,徹底消散,聲響極大,氣流奔湧而出,幸虧藍澤筠一行人反應快,離開了那個地方,不然,只這天崩地裂的動靜,就算是不死也得重傷!
光芒一路蔓延,最終穿透人界邊境,繼續蔓延,直至黑不見底的蠻荒!
三界大軍一路奔湧,因為妖族沒有了黑色漩渦源源不斷的供應兵源,只花了不過一日時間,大軍便兵臨蠻荒!因為沒有了颯必蘇,整個蠻荒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未戰先自亂陣腳,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大軍一擁而上,妖族毫無抵抗之力,可以說是不得九牛二虎之力,便擒了妖王。
三日後,聚集在蠻荒周圍的黑色瘴氣慢慢退卻,陽光穿透雲層,終於灑下光輝來。昔日華麗的樓宇見了天日,瞬間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此後,這世間終於沒有了妖族的名字,三界大軍收兵回城,拆毀了子母河畔高磊的城牆,百姓歡騰一片,起舞歡迎。
神族重回九重天,魔族自入黃泉,至於人界終於完成了最後的統一,人皇席淵登基,終是將整片大陸命名為龍華,只是雖說如此,各國之間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國號治安,百姓信服,天下歸心!
不過半年,魔界公主白雨曦繼位,成為魔族第二位女族長,至於神界原本應該繼位的神族小殿下銀燁,因為繼承了帝君的衣缽,可以說是徹底的脫離的神界,這族長之位自然是由其他殿下繼承了。據說這先任帝君是早早的看上了銀燁,有意栽培,早就和神魔兩位族長通了氣兒。這神族族長原本是不捨得的,畢竟銀燁可是他從小調教到大的繼位人選。只是後來被魔族族長嘴了幾句,便一口答應了。 天之蒼蒼,日新月異,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大陸北部,一座幽靜的深山之中,薄霧冥冥,偶爾從中露出一點兒青磚綠瓦來。如此人煙稀少的地界兒竟然還有人居住。
明明還沒有到桃花盛開的時節,可這一塊兒的桃花已經開的粉粉嫩嫩的,清風一吹,便掀起滿樹的桃花瓣兒,連帶著一絲清香之氣拂面而來。這座瞧著內斂氣派的青磚樓閣正隱藏在漫山盛開的桃花林裡。
正門瞧著樸華無實,像是平常市井之中,較為富庶的人家。可待真正走進去,才發現這院落之中景象遠比隔著青牆要美得多。
這座院子雖說不大,但也是五臟六腑俱全,前院與後院分割開來,中間建了連線的廊橋。前院只兩間屋子,看上邊題的字,一間應該是招待客人的正廳,一間是筆墨飄香的書房。靠近廊橋的地方特地留了空缺,種著一顆枝繁葉茂的菩提樹。
來回飛竄的小鳥兒歡快的啼叫著,後院傳來陣陣水流聲。一身著紅衣的清秀少女正忙碌的在院子中來回穿梭,這院落內種了各種各樣的玩意兒,有珍貴靈藥名草,有難得一見的名花,還有一處種了些新鮮果蔬。雖說如此,卻並不雜亂,一處一處都是井井有條。
藍澤筠看著眼前終於開了花兒的一盆盼雪歸人,嘴角輕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顆牡丹,她可是費了許多心神,來來回回折騰了將近兩年才種出來,瞧這色澤,果真是不俗之物!
忽而一雙修長的手自藍澤筠身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兒。一股沁人心脾的幽蓮香味兒撲鼻而來。
藍澤筠笑意加深了些,笑道:“今日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
度落挑了挑眉,懶洋洋的哼了一聲:“想你,就回來了。”
“可是東西被人買走了?”
藍澤筠自然是瞭解度落的,聽了他說話的語氣,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度落鬆開手,拉著藍澤筠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這才乖巧的點了點頭:“只晚了一步,便被買走了。”
話說前兩天,度落外出時看上了一塊兒極其漂亮的古玉,本想著買來為藍澤筠雕一隻玉簪子,本來是說好了的,卻不料那人遇到出價高的,竟然不顧道義直接賣了。
“不過是一枚古玉罷了,你給我買的東西裝了好幾箱子,都在房間裡放著呢,怕是這一輩子都戴不完了,我也不缺這隻簪子。”
藍澤筠抬手捋了捋度落衣袖處的褶皺,安慰著受挫的度落。
度落挑了挑眉,神色依舊厭厭的,好半餉才嘆了口氣:“左右不過一塊兒看著還成的古玉罷了,我怎麼會置氣呢,只是…為了今日這一趟,昨夜睡的那麼早…想著實在是可惜。”
“……”
藍澤筠聽了度落這話,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可惜什麼…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明明那麼高不可攀的一個人,為什麼在她面前越來越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還…是個好色的孩子!!
藍澤筠想了半天,臉頰越來越紅,硬是沒說出一個字兒來。二人就這樣坐著。許久之後,藍澤筠才道:“行了,大白天的說這些做什麼,你快瞧瞧,我種得牡丹終於開花兒了!”
度落斜斜的望了一眼萬花叢中一盆雪白之中帶著淡淡粉嫩的清新脫俗的牡丹,目光又沉了幾分。
“不過是一盆過了氣的牡丹罷了。有什麼好看的,如今上越奇珍異花那麼多,比這好看漂亮的多了去了,為什麼非要種這一盆,看著礙眼,和那小子種得一樣難看。”
度落語氣淡淡的說著,依舊提不起什麼興趣,甚至語氣隱隱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