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孫醫師,你有所不知,我是史官,當時是太史令,皇上肯定要問我的看法的。”
公孫彧聽他一說終於明白了,便說道:“我明白了,你的看法就是史書對這件事的看法。”
司馬遷點點頭說道:“因此我更要直言,如果曲言了,史書的記載就不真實了,就不是史書。”
“司馬大人秉筆直書的精神真是值得敬仰,不過我認為,個人的觀點,不知可否說出來與你探討?”
“你說吧,每個人的觀點都可以不同的,你但說無妨。”
“忠、孝、智、勇這四個方面,是做臣子、做兒子最珍貴的東西,我認為李陵不為國家的事業而犧牲是不忠,活著投降匈奴是不勇,放棄先前的功績而留在匈奴是不智,招致一家人受害是不孝,司馬大人,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公孫彧可謂是說得有理有節,從儒家的思想出發去分析,司馬遷聽完以後,陷入了深思。過了一陣,只聽他長嘆一聲:“你的思想很超前,之前我跟董仲舒學儒學時,他也經常給我講忠孝智勇這些話題,但是我是修史的,要真真實實地把事件寫出來,至於李陵將軍究竟是不是不忠不孝不勇不智,我們可要好好辯一下,我主要是敬重他的人品,其為人,自守奇士,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予義,分別有讓,恭儉下人,常思奮不顧身,以殉國家之急,有國士之風;至於他為何會有你所述的不忠不孝不勇不智,你要看看當時是什麼環境把他逼成這樣。”
公孫彧這時才想起自己從未讀過《史記》裡對李陵的記述,而是讀過白居易的《李陵論》,然後就把白居易的觀點拿來反駁司馬遷,覺得是不是所處的時期不同思想上可能有出入吧,於是微笑道:“我只是從我的認識來評價,可能有點侷限吧,大人你是修史的,你就要原原本本地記下來,但這件事確是爭議很多,看你是站在哪個角度來看。”
“你說得很有道理,你不但醫術好,你的思想很獨特,雖然有時你提的觀點我不敢苟同,但想起來也覺得很合理,公孫醫師,你我一見如故,有空我們多聊聊,多交流,你願不願意。”
“司馬大人,我當然願意。”
可以跟這位歷史名人做朋友,公孫彧當然一百個願意。
“那你有空隨時都可以過來,我家的大門為你敞開呢。”
“沒問題,司馬大人,我也喜歡整理經籍,我看有很多醫書都是零零散散的,我想把它們整理歸類起來,你看這樣可行否。”
“當然可行,像倉公的診籍,還有你的師父的診籍,甚至是你的診籍都要整理歸類,這樣就便於傳承。”
“今後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可要幫助我啊。”
“這個沒問題,哦,記起來了,上次你問我有沒有《黃帝內經》這部醫經的事,我去找過了,還真沒有,現在倒是有一種傳聞,說是陽慶傳了《扁鵲醫經》給倉公,也有一種說法是倉公將陽慶還有之前很多前輩的醫經整理成一部《扁鵲醫經》,也不知道那種說得真,反正都沒見過,不知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
公孫彧這時跟司馬遷已經成了忘年交,也不藏著掖著,於是說:“我師父之前說過關於《扁鵲醫經》的事,他說確是有著這部醫經,還有一部《倉公診籍》,但都還沒有整理完成就給藏起來了,他也沒說藏在哪裡。”
“《倉公診籍》我看過二十五篇,確是有這部醫經,據說,得這兩部醫經者,醫術將是天下第一,誰都想得到,太醫令王碩的父親王禹曾得到過倉公的指點,並且得到倉公的一小部分診籍,憑藉這些他就能成為名醫。”。
“是啊,現在主要是有關醫術的書籍太少了,一般人也不容易得到,有的還秘而不傳,有是隻是口頭相傳,因此很多醫術失傳,這樣導致巫術橫行,據說皇宮裡都有信巫術的,連皇上都在求長生不老藥;人終將會老去的,還奢望長生不老。”
司馬遷聽完後也很感慨地說:“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皇上年事已高,聽說還一直想長生不老,而太子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了,長此以往,我看肯定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