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汲一聽便知。
血泣這是故意抬高價碼,先說讓女皇禪位,再退而求其次,引誘女皇交出三件至寶。
他的真實用心殊難預料,交出之後的結果,更難預料。
卻不知女皇會如何決定?
女皇沉默。
李汲望著身前這個單薄孤獨的倩影,感到一陣心疼,傳音道:“三件玉器而已。不要為難,我更在乎的是你!”
“就知道主人最好了!”雖是傳音,仍可聽出女皇的開心,隨即她的嘆息傳來,“主人也知,那是詭計!”
“姬喬,你若答應,拜雪神教可從此不履井都半步!”血泣循循善誘,“當然,你若願意,我仍做你師父,千機仍是你伯父,我師弟血陌及其麾下,仍將護佑帝國江山長治久安。”
“師父?伯父?重臣?”
女皇俏臉露出慘笑,“步步引我入彀的師父?殺我親人的伯父?圖謀不軌的重臣?豈是一句我答應我願意,便可相安無事的?”
聽提及自己師父,李道修出聲,冷冷道:“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當年恩師出手,替你免去了日後麻煩,你應感恩戴德!”
言畢,摟住魚河的肩頭,逗趣道:“我說的對吧,小五師弟!”
“所以,我就該對血泣長老感恩戴德嗎?”魚河反問,說完掙脫李道修的手臂,邁步走向殿前廣場。
“聖教弟子該當心甘情願,將一切奉獻給雪神!沒任何理由可講!”血泣語氣鏗鏘有力。
“奉獻給雪神可以,卻不是你們!”女皇與之針鋒相對,“待到雪神降臨之日,我姬喬自會奉獻三件至寶!”
“胡扯!無此三件至寶,雪神怎會降臨?”血泣沒想到女皇與他對著幹,不禁大聲斥責。話一出口,便知說漏了嘴,老羞成怒下,喝道:“姬喬,你敢背叛聖教?”
“誒!我說血泣,你還要不要臉?”
李汲開口接過話頭,同時伸手攬住女皇不盈一握的纖腰。拜雪神教是女皇心中的執念,但因血泣、千機、曲濱等人太過無恥,已變成了一根刺。每次碰觸,都會令她痛徹心扉。
“李汲,你可知自己收了個什麼樣的下賤貨?她跪著求我,讓我去尋極樂逍遙水……”血泣對剛才的謾罵不以為忤,反而說道。
此人是何等身份,怎受得了自己言語相激?還有心情說別的事情?
李汲略一思索,隨即恍然:女皇雖迷戀與自己的關係,但她畢竟是個高傲聖潔的女孩子,極樂逍遙水已成她人生的最大汙點。血泣此話十分陰損,按照現代心理學的觀點,這是在摧毀女皇的精神!而女皇一旦形成陰影,將陷入人生絕境,從此無法救贖!
果然,女皇聞言,臉色倏地變得灰白,情緒迅速消沉下去。
李汲緊緊摟住女皇,口中毫不猶豫地打斷血泣,鄙夷道:“我說血泣,用匕首、針刺、毒藥懲罰徒弟,你還有無半點師德?為控制徒弟,你媚藥之計不成,居然去找袁泰,跪求青春之泉重修採陰補陽術。
“你一個千年不死的老怪物,竟如此恬不知恥,卑鄙下作,厚顏無恥,居然有臉說別人?!當真是下賤體質,畜生本性,雜碎作派!”
血泣當即被氣暈了。他萬沒想到,對方居然知曉自己尋求青春之泉,重修採陰補陽術之事。當年,他大功有成後自廢採陰補陽術,此後一向引以為傲,今日卻成了他的汙點。
“主人,侍月是不是真如師父所說那樣……”女皇揚起灰白的小臉,眼眸黯淡無光。
剛才雖及時挽救,女皇還是陷了進去!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贊同固然不可取,否認也將適得其反,顧左右而言它則更壞事!
一個應對不妥,女皇將永墜深淵,萬劫不復!
霎時間,李汲心念電轉,見女皇的情緒迅速頹廢下去,他手臂一用力,將她緊緊抱住,曖昧道:“咱倆關係特殊。你越那樣,主人越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