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然在外面整整逛了三個小時，都沒想好到底要給柯少宸買什麼生日禮物。不過杜依柔倒是給她好的啟發，一束鮮花放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凋謝，買幾個盆栽好了，一盆放在他的書房，一盆放在他辦公室。他經常看檔案很容易眼睛疲勞，有個盆栽放在旁邊，累的時候看看，眼睛還能舒適一些。
波斯菊的花語是永遠快樂，好養活也不用經常澆水。顧欣然選了兩盆最好看的，蛋糕也已經訂好會有人直接送去別墅，把菜炒一炒就可以靜等柯少宸回來了。
畢竟他幫了自己很多忙，不管是金錢還是人力，只要是她需要的，柯少宸都不遺餘力地完成。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大可以什麼都不管只把約定好的錢打給顧欣然就好，可柯少宸偏偏什麼都肯為她去做。
說不感激那是混蛋，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顧欣然覺得他們是有感情在裡面的。
至於有沒有愛情，她還不敢肯定。
忙活了一下午，訂好的蛋糕也已經送來，顧欣然滿意地看著餐桌上的作品，色香味俱全又有波斯菊的點襯，一碗長壽麵擺在中間，終於大功告成。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也不知道柯少宸的車裡有沒有傘。上午給他發的資訊依然沒有回覆，顧欣然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再等下去菜就要涼了。
“飯已經做好了，什麼時候回來？”又給他發了一條資訊，等了十分鐘，還是音信全無。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她又拿起手機撥打了穆饒的電話，他倒是很快就接聽，剛說了一句，顧欣然就聽見別墅的門開了。
“沒事了，穆助理，柯少宸已經回來了。”
“顧小姐，今天宸少可能心情不好，千萬不要惹他生氣。”這是顧欣然結束通話電話之前，穆饒的提醒，他還想再說什麼也已經沒有機會。
“我知道了，我先掛了。”顧欣然結束通話電話走到柯少宸的面前，發現他的身上的確有些溼了。“怎麼沒有打傘，今天沒讓穆助理送你回來？”
柯少宸一臉的陰沉，似乎不太想說話：“我先去洗個澡，飯就不吃了。”
不吃了？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嗎？她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和蛋糕，怎麼說不吃就不吃了。
“我做了好多菜呢。”顧欣然不由分說就把柯少宸拉進餐廳：“都是你愛吃的。”
柯少宸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看著餐桌上的蛋糕和長壽麵，皺著眉冷冷地問顧欣然：“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不是她還能是誰！
顧欣然拿起其中一盆波斯菊舉到他面前，用自認為是最燦爛的笑容看著他：“柯少宸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不，他現在一點都不快樂。
柯少宸機械地接過波斯菊，再看一眼桌子上那刺眼的生日蛋糕，突然怒吼著，把盆栽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顧欣然嚇傻了。
“誰讓你準備的這些，說！”柯少宸一把扯住顧欣然的衣領，把她拉向自己。他的雙眼泛紅，俊逸的臉上看不出一絲驚喜，倒是像要殺人一樣。
“柯少宸，你，你怎麼了？”
“為什麼擅作主張準備這些，我說要過生日了嗎？”
“你是沒說，所以我才想給你一個驚喜。如果你心情不好，生日不過就好了，為什麼要發脾氣，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柯少宸一把把她推開，從桌上拿起蛋糕，又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就連顧欣然精心為他準備的飯菜也無一倖免。伴隨著碗碟摔碎的聲音，她抱著頭蹲下，被飯菜的湯汁濺了滿身。
“我告訴你顧欣然，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就是生日蛋糕，而我最討厭的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他似乎還不解氣又抓著她的衣服把她提起來，嗜血的鷹眸死死地看著她：“別以為你跟在我身邊就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少自作多情了。想討好我之前，至少下點功夫去打聽我的喜好。”
“你覺得我做這麼多，只是想討好你？”
“顧欣然，你只是跟在我身邊的一個女人，在床上討好我就可以了，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給我過生日，你還不配。”
“柯少宸，你混蛋！”
“對，我就是個混蛋，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看見你。”
滿地的狼藉，還有柯少宸頭也不回的背影，顧欣然滿目瘡痍，委屈地哭了起來。
她明明只想為他慶祝生日，想感謝他為她做的一切。什麼討好，什麼不配，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大雨中，她孤獨地走在馬路上，瘦小的身體抖成一團。
不喜歡她送的禮物，不喜歡她買的蛋糕，直說就好了，何必說些狠話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
委屈是肯定委屈，還徹底傷了心。那句她不配，消磨了對他的所有好感，甚至讓她覺得自己賤得遭人嫌棄。現在顧欣然終於清醒過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大概還真高估了她在柯少宸心中的位置。
冰涼的雨水讓顧欣然什麼都看不清，從別墅出來得太急連把傘都沒有帶出來，11月初的大雨，冰冷刺骨。
她走了三個小時才走到安小浠的家，門開的一瞬間她已經支援不住，話都來不及說，一頭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