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南嘉應了一聲,被綠柳拉著坐下,不等開口,趙靖平又道,“袖兒這身段真真是妙,穿這麼厚的冬衣,依然窈窕有致,不如我給你也畫一副肖像。”
“老.毛病又犯了不是?”綠柳板著臉,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趙靖平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想畫畫。”
綠柳還要罵,謝南嘉搶先道:“我剛從似錦院來,小公子正在毯子上學爬,瞧著十分有趣,我正打算向世子提議,請個畫師給小公子畫一套爬行圖,既然世子技癢,不如親自去給小公子畫一套,也好趁機和小公子增近增近感情。”
“喲,我兒子都會爬啦?”趙靖平被喚醒了慈父之情,搓手道,“說起來我有好多天不曾去看兒子了,既如此,我現在就去瞧瞧。”
說著便叫了小丫頭進來幫他拿筆墨紙硯,興高采烈地給兒子畫像去了。
“你瞧他,哪像個當爹的人?”綠柳埋怨道。
謝南嘉倒從她的埋怨裡聽出了些許的嬌嗔。
“怎麼樣,這幾天他可是都住在你這裡?”謝南嘉問道。
“嗯。”綠柳點點頭,小聲道,“你教的方法真管用,他不但沒再去別處,還和我山盟海誓起來了。”
“山盟海誓不是他掛在嘴邊上的話嗎,你信一半就行了,別全當真。”謝南嘉道。
“我當真才是傻子。”綠柳道,“要不是為了給我家小姐報仇,我才懶得理他。”
“是嗎?”謝南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一點都沒有心動嗎?”
綠柳臉上浮現一層紅暈,低眉道:“我不瞞你,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要說一點不動心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答應我了,等搬倒了秦婉如,就讓我做世子夫人,如果事情成了,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歲月,我不能總是和他冷冰冰的過日子,我家小姐有根基有倚仗,才敢那樣對他,我不行,我除了我自己,什麼也沒有。”
“我明白,我不過就是白問一句。”謝南嘉道,“你只管照著你覺得最舒心的方式來,其他的有我呢!”
不管怎麼說,綠柳都是為了她和小公子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所以無論綠柳選擇怎樣的人生,她都會全力支援,還有畫樓也一樣。
“謝謝你袖兒,你真是太好了。”綠柳握住她的手感動不已。
該說謝謝的是我,謝南嘉心裡說道,拍了拍綠柳的手,“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天天霸著世子,秦氏姑侄極有可能會對你不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省得,你放心。”綠柳應了,依依不捨地把她送出門。
回到宜蘭院,天光已經變暗,剛巧趙蘭芝也從學堂回來了。
對於謝南嘉的歸來,趙蘭芝意外又驚喜,拉著她進了屋,欣喜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了,我還以為你要陪你娘多住幾天呢!”
“那裡太冷了,怕二公子住不慣。”謝南嘉道,“你們在家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沒事,都挺好的。”趙蘭芝說道。
“怎麼會沒事?”素荷在旁邊插了一句,“安平郡主壓根沒打算同意這門親,除了那天派個老嬤嬤來和老太太說話,後面就再沒了動靜,周大公子也被她禁足在家不準出門,小姐在學堂天天被別的小姐嘲諷,外面的人也都在看咱們笑話。”
“就是就是,袖兒你快想想辦法吧!”李嬤嬤也跟著說。
“你們都少說兩句。”趙蘭芝不悅地皺起眉頭,“哪有你們說的這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李嬤嬤道,“夫人顯然是不會為你周旋的,老太太一把年紀,也不可能恬著老臉去求人,再這麼無聲無息地拖下去,人家都快忘了有這回事了。”
趙蘭芝突然就惱了,拍著桌子道:“嬤嬤整天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套,是把當我賣不出去的積壓貨,想快點處理了嗎,我再怎麼著也是侯府的小姐,憑什麼上趕著賤賣自己?”
她這火氣來得突然,把一屋子人全都給嚇住了,素荷和珍兒大眼瞪小眼,不敢再吱聲,李嬤嬤臉色變了幾變,抬袖子抹起了眼淚。
“我還不是為了小姐好嗎?”她委屈地說道。
趙蘭芝猶自氣得胸口起伏:“我知道嬤嬤是為我好,可你從我十歲起就開始絮絮叨叨這些話,說什麼我不得嫡母歡心,沒有孃親倚靠,將來肯定嫁不好,我就是個木頭人,聽了這些年也聽煩了,嬤嬤只會杞人憂天,又何曾真的為我去爭取過努力過,除了教我各種忍,還教過我什麼?”
李嬤嬤被一通數落,越發哭得傷心,嗚嗚咽咽地說自己沒本事,不中用,沒把小姐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