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路返回,隊伍繼續前行,珍珠從包裡掏出一包果脯。
魏子規道:“你當是踏青麼,還帶零嘴。還不知一會兒又會出什麼情況,出門前還提心吊膽,現在胃口倒好了,一點不擔心自己處境。”
珍珠道:“這不是跟你學的麼,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處變不驚,天塌下來都不當回事。何況只要有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標準的日常哄夫術語。
魏子規笑得像是烏雲散去後傾瀉而下的一抹白月光那樣好看。簡直就像對著他那張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臉開了好幾個補光燈,天地都要失色,亮得珍珠幾乎睜不開眼,心裡直呼妖孽。
魏子規傲嬌道:“你說得再好聽,我也沒銀子給你了。”
珍珠道:“瞧你說的,如今的我缺的是銀子麼。”她缺的是他隨心所欲就能把骰子擲出六六六的技術。
珍珠喂他一塊果脯:“甜不甜。”
魏子規眉眼帶笑:“還行。”
馬背上一路吃,吃完也正好到了。
眾人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而皇帝由金燦燦的馬車換成了由兩個人抬的步輦。
珍珠心想這都病得都行動不便了,還要把精氣神耗在權謀鬥爭裡,值得麼。
死後元知萬事空,她要是那皇帝,趕緊該吃吃該喝喝,每日只想怎麼吃喝玩樂就得了。
珍珠環視周圍:“不是到了麼,在哪?”
魏子規往上看。
珍珠順著他的視線抬頭,那莊嚴肅穆源閣寺立在光禿禿的山頂上。
她吶吶道:“是不是高了點。”這是在考驗來上香的人的誠心麼?
魏子規道:“估計爬到上邊也要耗去你半條命了。”
這話珍珠不愛聽,瞧不起誰啊:“我曾經連著跳了兩個時辰的舞,頭不暈氣不喘,年輕人,體力無極限,不就是個小山坡麼。”
魏子規咀嚼著小山坡三字,道:“半個時辰你要是能到山頂,我輸你五十兩,等回到晉城就結。”
珍珠道:“你要送銀子給我花我哪有不收的。”這五十兩她賺定了,珍珠抖抖手抖抖腳開始熱身。
魏子規道:“你要是爬不上去呢。”
珍珠道:“開玩笑,這世上除了生老病死由天不由我之外,一切的困難我都能克服,也終將被我克服,我怎麼可能爬不上去。”
魏子規揶揄道:“好一番豪言壯語啊。”他全然不給她半點糊弄機會,“你還是沒說若是爬不上去如何。”
為了證明自己就是那八九點鐘的太陽,充滿青春活力,永不知疲憊,珍珠誇下海口道:“不到半個時辰我就能爬上去,若是爬不上去,我給你按摩一個月。”
……
半柱香過後。
打臉的速度永遠要比你想象的快上許多。
珍珠氣喘吁吁,羨慕皇帝可以被抬上去,而她只能靠腿。
回頭看,還好她還不算太丟人,那些平日裡魚肉百姓,吃得肚滿腸肥的高燕官員體力比她差得多的多,也停下休息了。
她拽住魏子規的袖子,搖搖手,不行,她緩一緩。
魏子規取笑道:“你不是說你是年輕人,體力無極限麼。”
珍珠大腦門頂住魏子規的胸膛,重心往他那壓,靠著休息。她說得也沒錯,確實無極限,下限沒有,有上限:“我早膳沒吃飽。”
魏子規想這都能賴,平日讓她早起學武跟要她命似的,養尊處優久了,自然動一動就累:“你怎麼不賴天氣不好。”
珍珠道:“哦,天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