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仇老爺子原應該也是姓衛,只是身負血海深仇,所以改了姓氏。
衛仲陵道:“皇權爭鬥中能獨善其身的本就少之又少。君要臣死,臣不死視為不忠。皇帝要趕盡殺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要保全除非造反。可若是走了造反的路,衛家世代忠良之名要受損,而燕陽也免不了血流成河。”
魏子規惋惜道:“所以衛氏一門寧可赴死麼?”
珍珠想起關念一說過是因為高燕出了什麼變故,老頭子的娘才把他寄養在古月教,隻身去了高燕,跟這有關麼?
他娘後來一直沒回去接他,估計也是兇多……
珍珠不懂該怎麼安慰他:“老頭子。”
衛仲陵摸摸珍珠的頭,他養大的丫頭是個懂得心疼人的:“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兄長不想我揹負太多仇恨,他覺得他一個人記住就夠了。可儘管他再恨,最終也還是沒有選擇回高燕報仇,他到底是姓衛,犯上作亂禍及百姓的事他不會做。”
珍珠知道仇老爺子臨死時其實是想念故土的,誰都想落葉歸根,只是他清楚他回不來了。
衛仲陵指著門令道:“這個能調動衛家暗衛。”
珍珠嚇一跳,她終於知道為何高燕皇帝想要這個東西了,她把門令扔給衛仲陵:“真是坑我坑上癮了是麼,這種燙手山芋我不要,還給你!”
衛仲陵接住,扔回給珍珠:“給了你了就是你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珍珠又扔回給衛仲陵:“怎麼不能了,我是工具人麼。你們把東西強塞給我卻什麼都不跟我說,問過我想不想要麼,這叫侵犯知情權,是欺詐。”
衛仲陵扔:“這又不是我給你的。”
珍珠扔:“仇老爺子不是你哥麼,你不姓衛麼,你們衛家的東西讓我一個外人繼承,你對得起你列祖列宗麼。”
“你這個丫頭,就不能好好說麼,小時候就教過你,不要朝人扔東西。”衛仲陵又扔回。
“你懂不懂什麼叫言傳身教,你讓我不扔,你自己還不是用扔的。”
魏子規就看著門令這麼在這兩師徒手上扔來扔去,反正誰都不想要就是。
衛仲陵把門令一拋,珍珠屁股還貼椅子上,連人帶椅挪位。最後是魏子規伸手,把門令接了。
衛仲陵道:“其實衛家被滅門,想來暗衛也做鳥獸散了,我這個生養在大晉的庶子也不懂這門令怎麼用。如今兄長走了,更沒人知道了,你就當留個紀念。”
真的無人知道麼?魏子規琢磨著:“皇帝想要門令,必然是清楚如何使用,才會把我和珍珠扣在高燕。前輩知道仇老爺子是被誰所傷麼?”
衛仲陵搖頭。
魏子規看了眼珍珠,下了決定,他起身對衛仲陵鄭重一拜:“還請前輩授我武功心法。”
衛仲陵高興道:“你這是答應了,早上你說要考慮,我還以為至少得考慮個三四日。”這還沒幾個時辰呢。
珍珠斜眼:“你還嫌快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