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規嘆氣,讓丫鬟去拿了勺子。
珍珠張嘴,他就喂一勺,張嘴,他就喂一勺:“少爺,肩有點癢,幫我撓一下唄,力道輕點,不過也不能太輕。”
她還有要求,魏子規沒好氣的道:“用你那有很多功能的手去撓。”
珍珠腹誹包成這樣撓不到癢處,不然還用叫他麼:“我師父以前說我天庭飽滿,日後一定會嫁給一個特別疼我的相公,他肯定會樂意幫我撓癢的。”
魏子規冷笑,敢情衛仲陵還是個算命的:“你師父是想告訴你你額頭凸吧。”
珍珠婉轉動聽的唱道:“往後餘生,風雪是你,春華是你,夏雨也是你。”她道,“絲蘿託喬木,你連如此小小的要求都要拒絕,你聽到我心凋零的聲音了麼?”
明知她油嘴滑舌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魏子規雖還是板著臉,但還是給她撓癢了。
往時身體健康,食量佳時,珍珠能吃下兩碗豆腐花,現在吃半碗就飽了:“我什麼時候能好?我覺得我至少瘦了四斤。”
魏子規道:“胃疾要養,慢慢調理,少食多餐。”
珍珠嫌他絮絮叨叨:“御醫交代過了,不需要你再重複一遍了,魏大少爺,你買了什麼書,有適合我看的麼?”
魏子規連書名都懶得報,直接道:“沒有你想看的那種。”
珍珠道:“哦,那算了。”他看的書通常偏專業些,比如醫書比如策論,不適合她,她比較喜歡看那些不用太耗腦細胞的,“本來還想說再去秦府看看秦姑娘的,她這心病實在是嚴重,若是再找不到活下去的動力,輕生了一次,還會有下一次。”
魏子規道:“幫人沒有錯,但不要因為過於同情弱者,帶入太多的私人感情去看事情。”
他這話,話裡有話呀,珍珠問:“魏少爺,我現在病著呢,你有話能不能直說,別讓我猜來猜去,傷神。”
魏子規問:“你是不是有讓楚天河去看秦媛?”
珍珠點頭:“只是想著讓他們好好再把話說一說,做不成情人,或許還能做朋友嘛。”
魏子規道:“你惜命得很。秦姑娘跟你卻不同,她性子軟弱,可即便是這樣軟弱的人,想法一旦偏激起來,也會毫不猶豫走上絕路。可見情便是她的死穴,比所有東西包括她的性命還重要。”
珍珠想著不奇怪啊,自古痴情女子多嘛,女子一旦陷入愛情,那就是飛蛾撲火奮不顧身的:“重情重義不好麼,我也很重情重義的,當你需要我時,我也是可以為你兩肋插刀的。”
魏子規道:“這兩日楚天河都有去秦府,聽聞秦姑娘的情況穩定多了。”
“那很好啊。”至少秦媛不會像掛臘鴨一樣又把自己吊房樑上。
魏子規舉了一個例子:“有一回小子掉了一根羽毛,你見了,站在鳥籠前反反覆覆的說它可憐,說它什麼營養不良之類的,喂的鳥食足足是平日的兩倍。此後它總是喜歡啄自己的羽毛,因為它覺得只要羽毛掉了,它就能得到更多好吃的。”
珍珠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了:“你是說秦姑娘會像小子一樣,傷害自己,只為了讓楚天河去見她?然後形成一種依賴性,一種惡性的迴圈?”
珍珠沉默了。
她知道魏子規是想告訴她,有些事關心盡到了即可,自己不要過多介入。因為並不是所有的好心都能轉換成好事,有時促成的可能是一件壞事。
……
金秋臨近,梧桐黃了,桂花開了,柿子熟了,婚期近了,魏子規和珍珠更忙了。
魏子規和珍珠上街採買結婚用品,她回頭看了看已經恢復健康上了崗,穿著魏府家丁服跟在身後的王乾蓀。
魏子規讓她看路,她是想撞人還是想摔跤。
珍珠小聲問:“你有打探到麼?”
魏子規冷聲道:“用美色麼。”
這個梗過時了,能別提了麼。她想到了幾個新梗,得空與他抬抬槓,練練。
珍珠連打了兩個噴嚏:“晉城的秋還挺涼的。”
魏子規解下披風給她披上:“誰讓你穿那麼少。”
珍珠心想哪是,她都穿了四件了,這才剛入秋,等冬天那得裹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