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弈默然,遞給他們一盞燈籠。
珍珠接過燈籠,魏子規提上食盒,下山。
清涼寺香火鼎盛,幾年前有信眾籌集款項重修過,上下山的路還算好走。
就是晚上光線暗,得走慢些,珍珠可不想一個踩空,用滾的下山。
她拉著魏子規的手:“少爺,我有時是不是話很多?”
魏子規道:“只是有時麼,高姑娘,你說話不是挺大膽的麼,怎麼這回用詞這般保守了。”
真是個直男,珍珠教道:“當一個姑娘問你她是不是長胖了,是不是曬黑了,是不是變醜了,是不是話多太囉嗦了,你都得反著說。這是避免雙方爭執進而傷了感情的標準答案。”
魏子規道:“若不想傷感情,一開始就不要問這麼自欺欺人的問題。你是胖是瘦是黑是白,你房中的鏡子很誠實,只要你沒有老眼昏花,它每日都在告訴你你所謂的標準答案,你是去問問它吧。”
珍珠喃道:“我又不是白雪公主裡的皇后。”
魏子規道:“說什麼。”
“我說你嘴巴變毒了,肯定是偷師了。走慢些——”珍珠握緊他的手,手心有些出汗了,“我怕。”
“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配合她放慢了速度。
珍珠沒好氣的道:“那你當我殺過人放過火吧。”她停頓了一會兒,感傷的道,“我若是告訴你我上輩子就是死在這樣的月夜裡,失足摔下山死的,你信麼?”
魏子規停住了步子。
附近都沒人,靜悄悄陰森森的,要不是有魏子規陪著,讓她一個人走她定是不敢走的。
珍珠道:“我說的那些新奇的言論,唱的那些歌跳的舞都是上輩子在一個叫做學校,就是類似於現在的私塾裡學的。你信麼?”
魏子規不語。
珍珠想著,也是,她突然說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換誰聽了都會覺得是瘋言瘋語,當她沒說吧。
珍珠步下石階。
魏子規拉住她:“每次你說得越是一本正經慷慨激昂,就越有可能是假的,反而聽著像胡說八道匪夷所思的卻可能是真的。我信。”
珍珠原以為他信或是不信她都無所謂,之所以告訴他,是因為要嫁給他了,她想告訴他,哪怕他當她是失心瘋,或者和老頭子一樣以為她腦子被門夾了,她還是想告訴他。
可當他這麼輕易的說出相信時,她內心深處有什麼破土而出。
螢火點點,她想愛若是能具體化,也就是此刻翻湧不止的悸動,她心跳如鼓。
類似於心肌梗塞的感覺。
珍珠往上走了兩階,踮起腳用力的親他,直到氣喘吁吁幾乎要缺氧才分開,珍珠大聲表白道:“少爺,我愛你。我想對你唱情歌,你要聽麼。”
魏子規笑道:“你是要在這喂蚊子麼。”
珍珠道:“那下次我再對你唱,要不念情詩也得,我肯定比上次那個高燕人念得動聽。”
哪壺不開提哪壺,魏子規彆扭道:“你能別提那件事麼。”
珍珠笑道:“好,以後都不提了。”
他問:“學校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