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想應該是陶淵把在梁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稟報了,包括她說的那招草船借箭:“另外的師父。”
高邦道:“這樣的奇人異士,朕居然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也是孤陋寡聞,你師父在何處?”
珍珠又開始發揮她編劇家的天分,若有其事的道:“我也不知,師父們都是世外高人,當初收我為徒,說是因為與我有師徒緣分,緣盡了便散了。我知皇上求賢若渴,只是方外之人,富貴功名已非所求,否則早已入仕為官。”
高邦惋惜:“看來是朕沒有這個福分,得高人輔佐。”
珍珠哄道:“皇上怎麼會沒有沒有福分呢,皇上是天底下最有福分的人,這才庇佑了四海太平,大晉風調雨順。”
“你再說下去,楚大人的飯碗可就保不住了。”高邦點了點女兒的鼻尖:“論馬屁功夫,你也是登峰造極了的。”
珍珠咧嘴笑,想了想,道:“我有件事還沒和您說呢,我當古月教的教主了。”
楚子印察言觀色,見高邦沉默不語,憤憤道:“這群刁民,皇上已是法外開恩,婦孺免刑,他們竟還敢打公主的主意。”
珍珠道:“他們也不知我身份,讓我做這個教主不過是想多一重保障。我把您賞賜給我的那塊地用來安置那些女人和孩子了。我想再把鯨幫和古月教適齡入學的孩子合併,請人一併教導。”
若是得皇上答應日後辦起事方便許多。古月教那些孩子身份畢竟有些特殊,未免有人拿這做文章,還是先說了好。
楚子印道:“公主心善,對誰都懷有善念。可古月教那些刁民生性本惡,皇上未降罪婦孺已經是寬大為懷,還要教那些孩子讀書,他們未必懂得感恩,長大之後若存了報仇的念頭,怕反而埋下後患。”
珍珠道:“那些人誤入歧途有很多原因的,一呢是官民矛盾尖銳,官逼民……當然,在皇上英明神武的治理下,這樣的矛盾已經在大部分的地區有所緩解甚至消失。二呢是他們沒受過教育,不懂辨善惡,若是找一位學問高,負責任,除了教他們學問還能教他們做人的好夫子,給那些孩子灌輸忠君愛國是非對錯的觀念,我相信會把那些孩子培養成才的。”
高邦夾了蝦仁,放入嘴中慢慢咀嚼。
楚子印一邊揣摩著聖意,一邊道:“龍生龍鳳生鳳,像皇上這樣天縱英才生出的皇子公主也是聰慧過人,那些刁民的孩子如何教也是枉費心機。”
珍珠道:“若是龍生龍鳳生鳳不需要教的,那幹麼趙先生來晉城會有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要把孩子往他那送。你不是也把楚天河送去伴讀麼,可見名師出高徒是有道理的。”
楚子印一時語塞。
珍珠繼續道:“皇上,他們也就是一群流鼻涕活潑好動的孩子,好的教育對他們影響會很大,可以引導他們走正確的路。少年強則國強,您求賢若渴,或許幾年十幾年以後,他們之中會有乳虎嘯谷,鷹隼試翼的棟樑之才。”
高邦擱下碗筷:“那你想找誰教他們?”
珍珠笑道:“我給趙先生寫過信,他給我推薦了一位莫弈莫先生,好像說之前趙先生回晉城探望的故人就是這位莫先生。”
高邦道:“那你就不用想了。”
珍珠不解:“為什麼?”
楚子印道:“公主不知,莫弈和趙同是忘年交,學識確實高,可這人跟趙同不同,一句不想入仕便仗劍天涯了。後來回到晉城搬去了清涼寺,太后想請他入宮教皇子課業,備了厚禮,前前後後去了四撥人,都無功而返。”
珍珠抓了抓頭髮,這麼不給面子:“試一試唄,不得再說。”
高邦笑道:“你若是請的動他,建書塾的銀子朕讓楚子印一人出了。”
楚子印面部抽搐,為人臣子,太艱難,太難了。
珍珠笑道:“真的?”
高邦道:“君無戲言。”
珍珠知道高邦為什麼這麼愛逗楚子印了,他的面部表情真的特別豐富:“那為了楚大人的銀子,怎麼也得多試幾次了。”
……
魏子規正在喂鴿子,珍珠跳過門檻笑道:“我回來了,有沒有掛念?”
魏子規道:“某人不在,耳根清淨得很,只是這清淨也到頭了。”他將她由頭到腳看了一遍。
珍珠笑,他這關心的方式太含蓄了,不細心些都看不出來:“你去過晉京府了?”
魏子規道:“聽說著火了,我去到時你已經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