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規道:“這真是禮輕情意重啊。”
珍珠道:“這一文錢雖是被主人遺失了,掉在地上被不少人踩踏過。可是錢就是錢,它是有價值的,它的價值不會因為時運不濟,陷入困頓,被人踐踏就減損一分一毫。它始終是一文錢,早晚會遇慧眼識珠的人,把它撿起來。”
魏子規笑,她這番話聽著倒是意義深遠,叫這錢變得都不普通了。
他道:“你是要說日後不論什麼境遇,不可失了做人的價值?”
珍珠搖頭:“我是想說這銅錢就像過去我還給你做丫鬟的時候,哪怕我被你日日欺凌,我也從沒有放棄過。我的精神和意志多麼的寶貴。以後你看到千千萬萬的一文錢都要想起我。”
魏子規只有一句話對她說:“你沒去教那些孩子,是對的。”
珍珠哈哈笑,她自己也無法想象她若做了先生,把她那套灌輸給那些孩子,若干年後,大晉會變成怎樣。
她看到了一個扔圈的小攤,跑了過去,攤位上有個布娃娃,大大的眼小小的嘴,特別像子意,可愛級了。
珍珠給了攤主錢,拿了十個圈,正要拋呢,就感覺身邊站了人了。
她扭頭看,見到了湖陽和忽彌詹。
珍珠本要打招呼的,可見湖陽不拿正眼瞧她,她便作罷了。
忽彌詹笑道:“高公子、魏公子,真是巧。”
魏子規微微點頭,珍珠道:“誰讓這晉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呢,只要出門,總有機會碰上的。”
珍珠往那布娃娃瞄準,扔圈。
湖陽也朝那娃娃扔圈,兩個圈碰到,彈開了。
湖陽得意的笑了,珍珠看出了人家根本看不上這種地攤貨,不過是因為她想要,湖陽就搞破壞,千方百計只為不讓她如願而已。
珍珠扔了八個圈,都被湖陽的扔的圈打偏了,就剩這最後一個了。
她想著若是最後一個也扔不到,要作罷麼?即便她開口要花錢買那娃娃,湖陽也肯定會花錢競價,最後價格節節攀升,便宜的是老闆,她就成冤大頭了。
還是說她故意要花錢買,引湖陽出高價,讓她做冤大頭?
珍珠把最後一個圈扔了出去,魏子規彈出手裡的一文錢,打落了湖陽扔的圈。
夜裡光線暗,珍珠和湖陽也沒發現。
珍珠發現自己套中了,歡呼雀躍。
她接過老闆遞來的娃娃,這回輪到她得意了。
她對湖陽笑了笑,目送湖陽氣急敗壞的離去。
忽彌詹看著魏子規笑道:“佩服。”說完便去追湖陽了。
珍珠道:“我扔中的,他佩服你什麼?”是佩服魏子規長得比他俊麼?
魏子規道:“誰知道,你去問問他好了。”
珍珠道:“我不太喜歡他,雖說人不可貌相,以長相斷好壞是不對的,但相由心生這話也不全然沒道理。我相信我的直覺,這人非奸即盜,長的就不是正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