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答罷,魏帝卻忽然沒了聲音,繼續懶懶的靠在坐榻上,不再理會他。
正當竇月闌尷尬不知如何自處時,才將將把廷尉府眾監使官吏安置好的崔遷,又匆匆折了回來,步入南殿門前,向內呼喊道:“陛下....嶽橈將軍求見。”
魏帝扶住額頭,徹底從坐榻上起身,慘白著一張滿是病氣的臉,煩悶道:“才消停片刻,便又來一個人?”
崔遷在殿前,垂頭彎腰,一字一句如履薄冰道:“嶽將軍審察少府司之事有了結果,一個時辰前便在宮外求見了。陛下若不想近日召見...奴婢這便去回絕將軍,令他改日再來。”
“改什麼改?一日復一日,日日沒有安生日子過。”魏帝臉色十分不佳,躁鬱惱怒道:“帶他進來!”
崔遷得令,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擱,當即退後幾步,疾速朝南宮朱雀門奔去。
竇月闌斂眸,忽然意識到,魏帝將他單獨留在南殿之中,或許正是在等嶽橈的到來?
他心底頓時有了些底氣,稍稍安心了一些。
魏帝既然肯在召見嶽橈時,留他聽堂,便證明魏帝對廷尉府還有三分信任,不至於全然懷疑他與東府司有所關聯。此時此刻,最是應該屏住氣的時候。
竇月闌想定了主意,便沉靜了下來。當崔遷將嶽橈引入南殿時,他便識相知趣的退到了一旁。
魏帝扶額頭痛,未注意階下竇月闌的動作,在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後,悶聲問道:“嶽卿一早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臣謹遵聖命,經兩日嚴查,已確定少府司陰大人奏疏所述之事...並非虛假,而是確有此事。另外...臣還從其中,查到了另外一樁案子。”
“七寶琉璃珠被何人所盜,你還沒有講清楚,這會子怎麼又同朕說,你從中查到了旁的東西?”魏帝拿開遮在眼前的手掌,朝堂下人看去,目光再次凝冷起來。
嶽橈拜在南殿正中央,叩首答道:“陛下,七寶琉璃珠盜竊案...正與臣所查的另一樁案子息息相關。此事牽扯頗大...臣愈是細訪少府司各門戶,便愈是心驚。”
“不必多費口舌了,你且直說...到底這盜竊案是怎麼回事?”
“臣翻閱少府司多年沉積的歸檔案卷,發現...七寶琉璃珠失竊...與、與鄧氏有關。”嶽橈打了個顫,說出此事。
魏帝神情急劇轉變,病態瓷白的臉上更添幾分滄桑:“果真...與鄧氏相關?”
嶽橈十分肯定道:“臣已確認無虞。”
魏帝倏然跌坐在榻上,倉惶失色。陰利成上奏稟告此事時,他便已經隱約猜到此案也與鄧氏相關,但真當他從嶽橈口中得到肯定時,卻猛一下慌了神。
不論弘農之事如何,他始終認為,有關長鳴軍與佔婆國私下串通之事,極有可能是江府聯合眾臣,故意栽贓鄧情的戲碼。他因心中對江呈軼起疑,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願相信江氏之言,甚至不願信城志與洪三逸的話,認為這一切都是江氏為了除去鄧氏這一龐大勢力,獨佔京城貴族鰲頭,想讓他徹底倚靠水閣,從此被那神秘的水閣閣主江女操控的野心之舉。
然他卻沒想到,鄧氏居然敢私下盜取佔婆進貢的國寶...很難想象,鄧氏要私納此寶作甚,難免不是拿著此物,去討好那佔婆王,與佔婆交好....這麼一來,不是恰好證實了鄧氏與佔婆的關係麼?
魏帝滿腦子縈繞著這個問題,心口又是一陣又一陣的揪疼,難受至極。他籌謀策劃如此良久,拼命想保住鄧氏根基,卻發現到頭來,竟是一場可笑之極的夢?
這個青年天子喘息良久,啞著嗓子繼續問道:“說...你查到的另一樁事是什麼?”
嶽橈抬眸,觀察著那青年的氣色,眸色一沉,略帶猶豫道:“臣、臣還查到...鄧氏,或有插手少府內務,違背陛下減稅利民之意...強行上調大魏地方山海湖澤的課稅,逼迫百姓上繳稅錢,卻化為自己所用,存入了鄧府私庫。甚至...少府內庫中,一半的空虛,皆是因鄧氏族人貪利的緣由引起的。”
“你說什麼?!!!”魏帝再也屏不住氣,直接從坐榻上跳起來,噔噔噔下了九級臺階,衝到嶽橈面前問道:“此事可是真的?鄧氏族人...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少府私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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