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磨磨蹭蹭朝帷簾後的床榻行去時,緊閉的房舍屋門再次被推開。
呂尋心中一顫,回頭望去,便見千珊小心翼翼地跟了過來。
他倏然覺得救星到場,於是一個勁兒地朝他身後的女郎使眼色。
此時,內堂之中恰好傳來冷冷一聲喚:“呂尋,站在門口墨跡什麼?還不快過來?”
呂尋虎軀一震,只覺頭皮發麻。
他倉促應了一聲:“哎!屬下這就來。”
隨即向千珊投去求助般的目光,卻收到這個女郎的一記白眼,似乎對他很是無語。
呂尋模樣憨憨,此時尷尬的撓了撓頭,更有一股二愣子的感覺。遭到了千珊萬般嫌棄。
千珊無視他乞求的目光,徑直朝帷帳珠簾內行去。
寧南憂正琢磨著江呈佳方才的那番話,聽到簾子前傳來一陣腳步聲,自然以為是呂尋,便微微攏起眉心,淡淡說道:“你今日速度怎麼這樣慢?”
他抬頭望去,卻在下一瞬愣住。
站在他面前的並非呂尋,而是千珊。
他目露疑惑道:“千珊?你怎麼來了?”
榻前立身的這位女郎朝他輕輕拂禮,恭敬道:“回稟主公...奴婢是奉女君之命前來的。”
寧南憂眉心一跳,關切的話就要蹦出口,又瞥見女郎身後出現的另一抹身影,便及時止住了話語。
呂尋顫顫微微、躲躲藏藏地來到內堂,面色尷尬難堪。
寧南憂見他二人古古怪怪,心中便更加憂心起來,沒等他們開口,便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可是夫人出了什麼事?”
他如此急切詢問,讓千珊微微一頓,猛一下衝散了她心中對他的不滿。
寧南憂切中要害的詢問令呂尋慌了神,他目光躲閃、結結巴巴地說道:“主公...您在瞎說什麼呢?女君能出什麼事?今日、今日邊城大捷,匈奴退兵,她此刻正在錢暉府中商議之後的布謀呢!”
他如此態度,幾乎將心中事都寫在了臉上。
千珊心中感嘆:這位呂將軍,真是太忠厚了!
寧南憂心中無語一陣,瞥他道:“呂尋...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說吧,為何我房中有如此大片的打鬥痕跡?夫人究竟怎麼了?”
呂尋被他當場戳穿,不由舌頭打結,一時慌亂,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千珊生怕他扯出什麼荒誕的理由,所幸先一步,將事情交代了出來:“主公,女君央我來此,便是為了同您解釋一下今日之況。”
呂尋漲紅了臉色,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聽千珊開口,便索性閉嘴,躲在一旁沉默不語。
寧南憂挑眉,陰森森剜他一眼,才抬首朝千珊望去,等著她說下文。
“今日,邊城大捷。女君躲過城內慶賀,隻身趕來府衙,想要同主公一同賀喜。誰知剛入房舍,便見一名黑衣人舉著刀正要襲擊您。她衝上去與那人打鬥,搏殺之際,弄翻了屏風...”
寧南憂緊蹙眉心,目露詫然,低聲呢喃道:“我房中出現了黑衣人?”
千珊面不改色的編著謊話,鎮定自若的神態,真的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榻上的郎君低眸思量一番,神色凝重,詢問道:“那..夫人可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