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呀!”江呈軼嚇得差點彈起來。
這屋子本就有點陰森,寧南憂這樣更嚇人了。好好的一個君侯,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子!
他扶著突突跳起的胸口,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江呈軼剛站起來,準備去拉寧南憂,想將他帶到榻上,讓他好好安睡。
誰知,這人竟重重拍掉了他的手,冷冰冰道:“別碰我!”
江呈軼一臉茫然。不知他又怎麼了。
寧南憂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那隻受傷的腿一直抬著,血色隱隱漏出,越來越多。
他擔憂的靠近一步,想幫他扶住,看看腿肌的傷口。
這玄衣青年偏不肯,旋身一轉,差點讓江呈軼摔到地上。
他滿臉無語,轉過頭,發現這青年竟然還能站得穩,牢牢地用單腳立在屋中,保持著詭異的姿勢。
眼瞧著他那受重傷的腿,都要滴血了,
江呈軼啐了一聲,站起來,覺得自己今天腦子有病,偏好端端要被太子氣得想喝酒,偏好端端要坐在窗臺上看見寧南憂喝酒,偏無聊的走過去搭上這攤子事。
更何況,這還是他妹妹拿在懷裡當寶貝一樣的夫君,他現在攤上了,又不能不管!
真是氣煞人也!
明日待寧南憂醒來,他要好好算這筆賬。
屋裡的玄衣青年,開始鬧了起來。又是要率軍打仗,又是要一決高下,又是吟詩作賦,又是慷慨激揚。
江呈軼繞著梨木檀絲屏風,追著寧南憂跑了一圈又一圈。外面那小廝竟然真的不進來幫忙,任他一人這樣追。
他氣喘吁吁,心裡尖叫:寧南憂是什麼怪胎!單隻腳怎麼做到上躥下跳的!要是阿蘿在他身邊就好了!一定能用美色管住他!
這一鬧,屋裡便是一夜。
這一夜,江呈軼想念江夢蘿。
這一夜,寧南憂唸叨了許久阿蘿。
這一頁,葉榛想笑不能笑。
第二日,寧南憂渾身痠痛的從榻上醒來。房舍中四處的東西已經鬧得天翻地覆。
他的房舍恰好正對著陽光所照之處。他睜眼,便對上刺眼的光,險些睜不開。
葉榛守在他床前,睡得正熟。
一夜宿醉,寧南憂著實有些頭痛,睜眼朝屋裡望去,便瞠目結舌。
屋內屏風摔倒在地,酒罈子滿處都是,碎瓷片洋洋灑灑鋪在地上,衣服、枕頭、漆幾、書籍混亂的擺作一通,入眼一片狼藉。
他有些驚嚇,拍打了一下榻邊的葉榛,冷下臉,嚴肅問道:“我屋裡進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