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呈軼醒來時,便見薛青臉色沉鬱的奔了進來。張口便將街市裡頭的傳言告知了他。
“公子...您且快些去東府司門前瞧一瞧吧...爆炸一案的受害者如今全都圍在府前大哭大鬧...引得全城百姓都朝東府司湊了過去....”薛青氣喘吁吁,面色急切。
江呈軼正陪著沐雲用早膳,聽到此訊息,心下不免一驚道:“僅僅一夜,街市上便傳成了這樣?”
薛青凝重道:“不僅僅這些,更甚者,有說東府司半月前便已抓獲了爆炸案元兇汪鶴,只是收受了賄賂,一直壓著案子不肯上奏朝庭,入廷尉府立案判罪....”
江呈軼險些嗆到,眉頭緊緊蹙起道:“如此荒唐之傳聞...鄧國忠他竟然也不計後果的在城巷中廣而告之?街上還有什麼傳言?”
薛青答道:“除了此事之外...便是爆炸一案的受害者帶頭於街頭討要說法,欲逼官府判汪鶴誅殺九族之罪。此一言,如今在街巷中最受支援...人人皆對汪鶴口誅筆伐,對其家人亦充滿了怨怒。”
“鄧國忠,不但想讓汪鶴死,更欲誅殺其家人...?”江呈軼嘆道。
江呈軼臉色十分不好,沐雲在一旁看著,擔憂道:“此事盛傳...只怕你如今不想上表奏報也不行了。”
他略點點頭道:“鄧國忠此次倒是肯花力氣...看來他是定要將假施安之死以及爆炸案全都按到汪鶴的頭上,逼著我給他定罪,並順利將鄧元從東府司接出來了...”
青年思索少時,便起了身,對薛青道:“備車,去東府司。”
薛青疾疾應了一聲,遂奔了出去。
江呈軼正要跟上去,沐雲喚住了他。
她走到他的面前,替他整理了略微凌亂的衣襟,叮嚀道:“若抵不住,也不要強撐,我在家中等你歸來...”
江呈軼略有些疲累的神色在她說完這些話後,稍稍緩了一些。
他衝著她溫和的笑道:“好,你等著我。”
沐雲鄭重地點了點頭,便目送著江呈軼出了門。
薛青駕著牛車來到東府司門前,眼瞧著府前圍得人山人海,甚至找不出一條路往裡頭走。
他們二人只好從主司府的後門而入。才在屋中坐穩,景汀、常玉以及竇月闌便聞訊趕來了。
隨著這三人的到來,皇宮內民巷口口相傳的流言也入了魏帝的耳中。
得知城中已亂坐了一團,魏帝亦坐不住了,親自寫下諭旨。命崔遷親自帶著他的旨意,趕往了東府司。
內堂中,景汀心急如焚道:“此事...還未理出個頭緒...便又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聽說,今日清晨,主司府尋到爆炸案元兇的訊息便已傳遍了大街小巷。陛下已經得到了訊息...眼下怕是正在擬寫旨意。”
常玉道:“江大人...下官只恐,如今你想要繼續扣押鄧元的想法不可行了。城內民聲已成鼎沸之勢...若是再這樣下去,年關之前,洛陽城中便會造成民亂...這對陛下來說可是大忌。”
江呈軼自然曉得這些,眼下也沒心思同景汀、常玉以及竇月闌說這些。
他還有些問題想要向汪鶴問個清楚。景汀、常玉與竇月闌欲跟著他一同前往東府司地牢,卻被薛青以地牢之內,非東府司官吏不可入內的理由擋住了腳步。
景汀曉得這是東府司的規矩,就連他留於東府司看押鄧元的城防軍,至地牢門前,也需止步,只能在地牢外看守。
他只能同常玉、竇月闌一齊候在外頭,眼巴巴的盼著江呈軼出來。
江呈軼疾步行至關押汪鶴的暗牢之中。
昏暗的牢房中,只點著一盞燈,一個身穿囚服的中年男子此刻畏縮在角落裡,因此地的濃眷寒意而瑟瑟發抖。
江呈軼輕聲咳了一聲,牢前看守的獄吏便急忙替他開了鎖,引他入內。
汪鶴聽到動靜,瞬間抬起了頭。眼見一位身著靛青袍繡萬年青紋圖的青年站在牢房前,正定定的盯著他看。他便再次失落的低下了頭。
兩人之間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沉默。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