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如同上一次一樣來到了淮安王府,本來鬱離安並不打算讓他再重來可以,可實在是拗不過淮安王。
淮安王還是將沈嵐請來了。
沈嵐住的院子裡種著一株巨大的玉蘭樹,現已零零星星的打了花苞。
淮安王攥著鬱離安的手還在院外沒進去,立刻就有小廝迎了過來。
“小人見過王爺,見過郡主。”
淮安王擺擺手,領著鬱離安走了進去。
鬱離安打量著院子的景緻佈局,邊走邊擰眉道:“真的要去行拜師禮?”
“當然是真的。”
淮安王回答得果斷。
我看著各懷心思的父女倆,暗想想鬱離安怕是不知道,淮安王其實一早就給她找退路了。
沈嵐便是退路。
淮安王目光直視著前方的玉蘭樹,玉蘭花已靜靜開了一朵。雪白碩大的花瓣在薄霧裡清冷出塵,花朵高高立在枝頭,倔強又孤高。他嘆了口氣:“阿離,待會兒見到沈先生可不要失禮,父王自是知道你心中不滿,但不管怎樣,對沈先生一定要以禮相待。”
清風徐來,掃在人的臉上有些涼意,鬱離安長長的眼睫眨了眨,道了聲:“知道了。”
不一會,就看到沈嵐就從主屋裡走了推門走了出來。
一襲墨衫,白底的長袍上墨竹斑斑駁駁。身形頎長,俊逸儒雅。
“見過王爺,郡主。”沈嵐走近拱手躬身行禮。
淮安王將他扶起:“沈先生身體虛弱,不必行禮。”
沈嵐但笑不語,微微垂眸注視著鬱離安,眼中神色莫名。
鬱離安抿唇看他,垂下了眼簾。
我微微抬頭打量了沈嵐一眼,與那天在水鏡中見到的不同,真人看上去更加蒼白與消瘦。
這沈嵐定有問題。
沈嵐莞爾一笑,退到一邊替他們引路:“王爺,郡主,請。”
鬱離安兩人向前走去,沈嵐和我走在後面,他突然轉頭看我,對我搖了搖頭。
我愣了愣,果然有問題。
穿過新柳抽枝梨花含笑的曲徑,一直走到南面的書房,小廝開啟房門。
淮安王率先抬腳進去,我們跟在後面。
拜師禮簡單至極,不過敬了杯茶,送了本書。
並且這一次,沈嵐沒給鬱離安玉玖。
鬱離安除了裝出來的恭敬,也從頭至尾都沒什麼別的表情。
敬完禮,沈嵐拿起一本《樂府詩集》遞給鬱離安:“今日先這樣吧,明日就先學《長歌行》,咳咳。”
鬱離安接過詩集的手一頓:“先生無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