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了吧?”
秦檜的話,打斷了耶律大旗的思緒。
耶律大旗說:“她跟我毫無血緣關係。她是撿來的!”
秦檜愣了一下說:“你說她是撿來的,那就是嗎?哼!你若不說出點有用的訊息,就等著本官給你帶好訊息吧!好好想想,是棄車保帥,還是棄帥保車!”
秦檜說完,便帶著曾彪等人走了。
耶律大旗回味著秦檜的話,保車還是保帥,揭發屈平還是維護屈平,這是個問題。
朝堂之上,趙構皇上說道:“這次烈國公順利剿滅反賊耶律大旗,大大振奮了民心,也為朝廷樹立了一杆正確的標杆。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大家心裡都要明白!”
秦檜不失時機地上奏道:“皇上,反賊耶律大旗竟妄稱後遼國主,其反篡之心昭然若揭。此舉若不從重發落,不足以平民憤!”
張俊愣了一下,自己都沒向皇上彙報此時,還以為耶律大旗只是隨口說說,他怎麼還堂而皇之地對秦檜說出來了?
趙構聽完果然大為光火:“可惡!這個耶律大旗,決不可饒恕!烈國公,耶律大旗妄圖稱帝,你為何沒向朕如實彙報?”
張俊道:“回皇上,臣未發現耶律大旗意圖稱帝的任何證據。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死罪難逃,圖一時口舌之快罷了。”
秦檜說:“皇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百官們心中說,不知耶律大旗還有哪些九族以內的親戚,當年恐怕都被金人殺光了吧?耶律大石也已經死了……啊!還有襄王夫人——蕭露!
趙構知道蕭露和耶律大旗的關係,但是一碼歸一碼,且不說蕭露身份特殊,而且她也算是從自己的夜空飄過的白月光,自己是不可能將蕭露誅連的。
趙構問:“可問出什麼別的?”
秦檜老實回答:“耶律大旗牙口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或許,他是在可以隱瞞什麼!”
李綱說:“皇上,耶律大旗既然敢口稱為帝,應該是為了滿足自己對於權力的貪圖。如今耶律大旗一眾反賊都已被抓,臣建議,皇上早做裁斷,已安天下民心!”
耶律大旗只有死了,秦檜才沒有辦法在他身上繼續做文章。
秦檜急道:“皇上,耶律大旗身上還有秘密!”
趙構考慮了一會兒,高聲道:“耶律大旗謀反證據確鑿,無需再查!耶律大旗及其主要同黨,依律處斬!”
皇上金口玉言一開,群臣只能說:“皇上聖明!”
秦檜還不死心,問:“皇上,那誅九族呢?”
趙構冷言道:“朕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是否要朕再單獨給你說一遍?”
秦檜見皇上動了氣,不敢再多言語,低頭道:“臣明白,遵旨。”
九月的秋風瑟瑟地吹進應天城,空地上的落葉被風吹卷著,在天上滾著圈,又掉在地上,又被捲上天,週而復始。就像人們一天天的按部就班活著,直到蓋棺論定的那天。
耶律大旗乃是謀逆死罪。自古謀逆之人,論斬絕不待時。
午時三刻將近,位於城門外的法場之上,耶律大旗及其同黨數十人,一字面南排開跪到在地,脖子上戴著死囚枷,各自頭上插一朵紅色的紙花,脖頸背後豎一塊木板,上面寫著死囚某某某。各人頭髮束起,還抹了膠水,以免頭髮散落下來,擋住脖頸影響劊子手下刀。
人數相應的劊子手已經就立與死囚身後,明亮而尖銳的刑刀緊貼在身側,雙目早已確認過死囚的後脖頸,只等監斬官一聲令下,便可以準確無誤的一刀快很準地結果犯人。
秦檜作為今日監斬官,看了看頭上的太陽,又跟旁邊的人核對時辰,等到午時三刻正時一到,便好下令開斬。
法場外圍觀的群眾早就等待多時,殺人本就是一件熱血沸騰的事,何況殺得還是謀逆反賊。
李彩蓮也站在人群前面,她不是來看熱鬧的。一來,是因為曾與耶律大旗有過一面之緣;二來,也是替蕭露來為耶律大旗送行。
因為蕭露被軟禁在府中,根本不知道耶律大旗被抓到京城了,更不知道他今天就要被處斬。
耶律大旗抬起頭,想看看午時三刻到了沒有,也好早死早超生,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但是他抬頭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李彩蓮。他怔怔地看著李彩蓮,心中躊躇、糾結,他有些話想跟李彩蓮說,可又怕說。
李彩蓮與他四目相對,看出了耶律大旗眼中的猶豫。她往前走去,想問耶律大旗有什麼遺言。
士兵攔住了李彩蓮,秦檜見到這邊的情況,喝道:“不得擾亂法場!”
李彩蓮向秦檜道:“大人,我想問他幾句話!”
這時,“咣”的一聲,吉時已到。
秦檜道:“吉時已到,斬!”
處斬令一扔,站在犯人兩側的劊子手助手開啟死囚脖頸上的枷鎖,劊子手岔開腿站得穩穩的,雙眼緊盯著死囚脖頸,高高地舉起斬刀,映著陽光,一刀砍下。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