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嘆了口氣道:“陳叔寶貪花好色,整天只知道醉生夢死,不問國事,陳朝大好江山讓他糟蹋得一塌糊塗,我做太子的時候便發誓,若我成為天下之主便以陳叔寶為鏡。後來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巡視天下,不敢懈怠一天、不敢享樂一天,我這一生就是以陳煬帝為誡的,目的是決不能讓我成為隋煬帝。”
“……”楊侗無語之極。
良久,才說道:“陳煬帝除了生一大堆酒囊飯袋,就再也沒有什麼功績了,我也怕自己成為了隋煬帝,所以我也拿他當反面教材,不敢貪花好色、勤於政務。”
楊廣似笑非笑的道:“我之所以和你談陳叔寶,是覺得你現在就有點陳煬帝的潛質。”
“皇祖父,您這話我不贊同。”
“我在冒充侍衛在你身邊這麼多天,也觀察了你好幾天,發現你其實好色的,不過還好,你比較懂得剋制。”
楊沁芳“噗”的一聲,狂笑出聲。
“毫無根據。”
“金德曼隨便說了一句,你就大動干戈去找礦,這麼輕信於一個異國女子,你敢說你不是中了她的美人計?”
“這個可真沒有。”楊侗哭笑不得,自己好色的根據居然是這個,真是有冤無處申……
“我聽說象雄公主、金德曼都想嫁入大隋?”
“確有此事,不過我拒絕了。”
“你是擔心皇儲之爭吧。”
“有一點!”楊侗坦誠道。
“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了!”楊廣微微一笑:“你以後要佔領象雄、新羅,以血脈入手是最好的契機,也是最能名正言順將之納入大隋版圖的藉口。至於皇儲這方面,你根本不用擔心,雖然天天喊著一視同仁,但是小國血脈的皇子從一開始,在我中原王朝就沒有繼承大統的權力和資格,這類皇子雖然王公大臣尊貴,但和純粹的漢家皇子根本沒辦法比,這是什麼?這就是嫡庶之別,甚至比血統純正的庶子還低下無數倍,如果你讓血脈不純的皇子為皇儲,幾乎等同於把大隋江山送給異族,臣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沒有了臣民的支援,你又擔心什麼皇儲之爭?”
楊侗呆了一呆,豁然醒悟!
在他眼中,孩子們並無太大差異。
如果他娶了象雄公主,並有了兒子,他會把所有兒子同等對待,可大隋皇帝,是華夏民族的皇帝,要和域外民族劃清界限,要是讓有異族血脈的兒子繼承大統,就跟賣國漢奸沒有多大區別。但是這種混血兒到了母親故國,不但有本國高貴血統,還有天朝上國的血統,貴不可言,他去異國當王理所當然、舉國歡慶。這麼算下來,好像討個異族老婆、生個混血兒,比武力征服更容易讓異族接受,甚至不能強制,各種政策和教化都能順理成章的推廣下去。
“懂了?”楊廣意味深長的問道。
楊侗點了點頭,道:“懂了!”
“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想納象雄公主、新羅王女,乃至於天下各國的公主?”
“有點!”
楊沁芳酸溜溜的說道:“還說自己不好色。”
楊侗傲然道:“我這是為國捐,為國捐軀、為國為民著想。”
“無恥之尤!”楊沁芳心下鄙夷
楊廣懶得理會他們,望著楊侗道:“我幫你解決了一個難題,你是不是應該放我出去了?”
“皇祖母答應,我就答應!”楊廣被李淵騙了大半輩子,心中十分不甘不爽,非要親自入蜀,攪亂李唐的大後方,這幾天,天天軟磨硬泡。
都快六十的人了,還去巴蜀打游擊?風裡來雨裡去的,要是真的折騰死了,剛剛團聚的一家子豈不都要為你再傷心難過一次?所以楊侗一直不答應。
“侗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讓我上戰場,想要讓我安穩的活幾年,可是我這把老骨頭就是閒不住,想為大隋、為你做點事情。”楊廣滿臉苦澀,語聲之中帶著一絲哀求之情。
“侗兒,答應他吧!”一旁的蕭後長嘆一聲,心知丈夫有愧於心,想在有生之年再搏一搏,讓自己的孫子走得更加順當一些,“你不讓他出去,一輩子也不安心。”
楊侗也大致明白祖父之心,換成自己恐怕也會這樣,見到祖母也同意,自然不能出爾反爾,沉吟道:“讓我答應可以,但您只能當軍師,絕不能冒險出戰。”
楊廣高興道:“我一直要親眼目睹大隋重新統一,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親自出手,你們大可放心。”
“除了沈光,皇祖父還需要何人輔助?”
“楊義臣和沈光足矣,誰都不需要,對了,我們在巴蜀的軍隊名叫太和軍,別又鬧出自家人殺自家人的事情。”
楊侗點頭道:“我派百名修羅衛到皇祖父麾下,主要負責飛鷹傳信,以便兩邊聯絡。”
“這樣再好不過了。”楊廣也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