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阿史那賀莫咄等千餘人的滅亡,這一場持續了兩個多月的大戰終於結束了,大隋同時擊潰東西突厥四五十萬大軍、屠戮西突厥降兵的事情透過明月郡,迅速在西域傳遍開來,西域諸國盡皆顫抖。
不過西域諸國國王的擔心不久之後就消失了,大隋還是以前的那個大隋,還像以前那般講究,他們替自己殺死、趕走了可惡的突厥人以後,對自己的百姓秋毫無犯,而各國需要付出的只是隋軍的糧餉和戰死將士的撫卹金而已!
這一些,各國可以授受,畢竟大隋是替自己打國戰嘛,付出一點物資是應該的。
但是很快,他們發現,百姓對於隋軍的擁護遠遠超過了自己。好在隋軍沒有像對高昌國那樣,對自己進行和平演變,更沒有革了自己的命。他們放心之後,隋軍也將隋朝的意志傳達給了諸國,隋朝希望大家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友好相處,不要打打殺殺的,同時也希望能夠重啟絲綢之路,大家有錢一起賺。
如今隋朝勢力,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就把他們望而生畏的西突厥打殘,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無論是實力強的焉耆國、龜茲國,還是更遠一些的疏勒都不願意招惹,隋朝主動釋放善意,大家自然高興。
聽說楊侗登基在即,諸國國王紛紛東進,希望給大隋新君一個好印象。尤其是焉耆國和龜茲國更是組建了數目龐大的使節團,並且帶上了重禮。
他們希望自己的誠意,能夠讓隋朝將絲綢之路南線落實到位,所謂南線,也就是敦煌陽關鄯善焉耆龜茲這一條,一旦開通,那身處線上的的焉耆國和龜茲國必將受益無窮,以前的絲綢之路只走高昌,讓高昌賺得盆滿缽溢,大家早就眼紅不已了,現在一聽說楊侗有意開闢新線,兩國自然是倍受鼓舞。
只不過高明如今已經成了大隋的明月郡,這也讓絲綢之路南線變得不可琢磨了起來,焉耆國和龜茲國不想錯過機會,希望能夠說服隋朝開通,甚至願意承擔修路的一半費用。
而隋朝這一邊,在皇甫無逸尚未到達之前,蘇定方坐鎮明月郡華容城,代理行臺省的軍政要務,許敬宗等人由於隨軍出征,人人都是就近上任,對於楊侗給予的這個機會,這群青年才俊都十分重視,每天都早出晚歸,忙得天昏地暗的。
在西域轟動之時,楊侗已經率領凱旋之師到了五原郡,他現在幾乎每天都會收到來自西域的鷹信,有各國的情報,也有一些域外的人文風俗。
穿越之後,他只想在亂世之中活下去,開創大好局面後,目標又變成了結束亂世。到如今,隨著北方的大統一,東西突厥的倒塌,以及實力的逐步穩固、強盛。也使楊侗的野心不再侷限於中原,畢竟他還有年輕,就算用十年時間結束亂世,他依舊有大量時間去治理和壯大這個國家。依舊可以對外開拓。
而且他麾下有著太多人才、太多良將謀臣,若是自己的步伐和目光僅是止於中原,那對這些千古良將來說那是殘酷的毒殺,他們會黯然謝幕,然後混吃等死、病將老死在家中,這是暴殄天物,也是對名將的扼殺。
然則,打仗需要錢。
如果沒有錢,軍費又從哪裡來?
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能夠為漢朝、魏晉南北朝帶來源源不絕的財富,也可以為大隋帶來巨大的財富,它的重啟勢在必行。
有了錢,大隋才能真正民富國強;有了錢,大隋才能養百萬雄師。
“殿下何以對域外如此有興致?”陰明月見面楊侗又看西域方面的資料,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楊侗笑道:“我相信此時的大隋,依舊是天下最強大國,但卻不是唯一,在西域更遠的地方,還有許多強大的國家,它們有自己的文明和語言,也有不弱於我大隋的強大軍隊,地域之遼闊、人口之眾多,不在我大隋之下,若能吸取精華,未嘗不能令我大隋更進一步。”
陰明月不置可否,她不懂這些,轉而提醒道:“殿下,我們在五原停留兩天了!”
“我知道!”楊侗笑了一笑,目光望向了西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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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都斤山,突厥汗庭。
冷清的王帳一如往日金碧輝煌,這是草原上最大最輝煌的攆帳。厚實皮革外邊包著一層錦緞,厚實皮毛褥貼在最裡層,營帳的最中間還有一隻吃過一半的全羊,散發著淡淡肉香,這一切都如此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只有頡利可汗,他只覺得周身筋骨痠痛僵硬,剛想活動一下筋骨,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腦海中傳來,斜眼一瞧,才發覺自己正赤露著上身,肩膀上傷口破裂,猩紅血液染紅了紗布。
他又敗了,不是敗給大隋王朝,也不是敗給阿史那思摩,那都是過去式。
他昨天敗給了可敦孃家鐵勒的薛延陀。
沒錯!
薛延陀反了他。
在第一次野馬川戰役的時候,乙失缽這老混蛋差點死在了被秦瓊策反的薛延陀兵之手,是他頡利,犧牲了三千多名最強的附離之士將之於亂軍之中生生救出,可他是怎麼回報自己的?
在他頡利可汗最困難之際,在他去求助的時候,這個卑鄙無恥的老岳父乙失缽捅了他的刀子,若不是執失思力、阿史那社爾率領忠誠之士拼死保護,自己昨天肯定死於薛延陀的包圍之中。
但儘管自己逃過了一劫,卻也犧牲了五千多名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