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通傳的倒挺快,若蕁此時正巧陪著老夫人聊天,自從沒有柳蔓蔓這個禍根留在府裡,若蕁與老夫人雖說不上親密無間,但也親近了不少,至少老夫人沒有再整日說著休妻的話。
“她來做什麼?”雖說柳蔓蔓是她帶進府裡的,但是早已在她出嫁之前,情分就被撕的一點不剩。
“柳姑娘沒說,只是叫小的通報一聲。”
若蕁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禁不住有個整日愛八卦的貼身丫鬟:“我記得前不久,劉府因運私鹽,滿門抄斬了。”之後的話,不言而喻,沒有棲息之地,不就得來尋求幫助了嗎。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她的命倒是好,全府上下都沒逃得了,偏偏就她這個禍害逃了,走吧,我們去瞧瞧,他究竟想耍什麼花招。”
顧念著近日老夫人身子不利索,生不得氣,勸慰道:“不然,還是媳婦去打發了她吧,我怕她口不擇言,氣到您了,書生會心疼的。”
老夫人無所謂的擺擺手:“不用,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她那幾句話,還氣不到我。”
若蕁也只好嘆口氣:“那媳婦同您一起。”之後,認命的陪著老夫人去了。
若不是聽出了柳蔓蔓的聲音,老夫人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人是柳蔓蔓,往日她即便再寒酸,打扮得也是光鮮亮麗,哪像如今這般,一身穿得發白的衣裳,料子也是粗糙無比的,臉上素淨,沒有抹半點脂粉,但是能看得出來,為了來求助,特意整理了一番,說不上華麗,但是整潔。
“你不是說,與我恩斷義絕了嗎?覺得我這府裡住不下你這座大神?怎的如今灰頭土臉了,就又巴巴的回來了。”
柳蔓蔓深諳老夫人的脾氣,早知她會嘲諷自己,可是自己無處可去,又沒有銀子傍身,只能忍氣吞聲:“老夫人,蔓蔓那是有口無心,您知道的,我向來都是心軟的,我說的那些糊塗話,您怎麼能當真呢!”
這麼顛倒黑白,伶牙俐齒,倒真讓老夫人又更加了解了這個柳蔓蔓是何種女人了:“糊塗話?那日你可是把我氣得暈了過去,還說是糊塗話?柳蔓蔓啊柳蔓蔓,我老婆子活了大半生,第一次見到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補充道:“不,厚顏無恥都是誇讚你了。”
柳蔓蔓深知再辯下去,莫說得到銀子了,恐怕還得被平白無故被嘲諷一次。
她唰地一下,跪在了大門,撕心裂肺的哭,想將所有人都過來圍觀,只要老夫人還想著府裡的名譽,那她就不得不給自己銀子了。
“老夫人,蔓蔓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吧,自從嫁了出去,蔓蔓每日都在思念老夫人,蔓蔓也不求老夫人能收留我,只求老夫人能夠原諒蔓蔓。”
這一哭喊,確實把周圍人吸引過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這小姑娘確實可憐,瞧她身上穿得衣裳,嘖嘖嘖”
“是啊,是啊,沒想到一個大戶人家還這麼咄咄逼人。”
“小姑娘都跪下了,這老夫人也太心硬了吧”
“是啊”
“……”
沒想到柳蔓蔓這麼無賴,居然用這種法子逼人,若蕁怕事情鬧下去不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她點銀子,差人把她送走便是。
但老夫人也是個脾氣硬的,杵著的柺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板:“你當我老婆子白活的,以為使個小聰明,讓我不得不收留你?”
“蔓蔓沒有”嘴上這麼說著,心裡看到許多人都站在自己這邊,心裡得意得不行,明明好聲好氣求你,你不肯,那就別怪我使些手段了。
“我真是後悔,怎麼就把你這麼個白眼狼帶進了府裡,慣會使些腌臢手段,果然下賤之人也就只會些譁眾取寵的法子了。”
一聽到下賤之人的字眼,柳蔓蔓頓時怒火攻心,她一心想要進入書生府,進劉府,就是想擺脫下等人的生活,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也不顧是否還有旁人在場,一衝動,就推了一把老夫人。
只聽“啊”的一聲,若蕁跌到了,她站得離老夫人最近,也是第一個看到柳蔓蔓的動作的,絲毫不記得自己還是個孕婦,隻身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