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悅聽見林鳶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在她的耳中,才謹慎地小巷子中,一步一步踉蹌地走了出去,過程十分小心。
人太多了會引起注意轉身看了眼無人的小巷,拾起路邊的一支堅固的樹枝當做柺杖:“還是走小路吧!”
她仗著來這許久,對這片的熟稔,決定拐進這四通八達的小巷,即便碰上,也有能力甩開他。
新皇本就挑了條錯路,還一個勁兒地往前衝,等反應過來時才發覺憤怒衝昏了鬧,崔悅受了傷,根本跑不了多遠,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躲在轉角的巷子裡。
他眯起雙眸,打量著遠處已經沒影的客棧,這點時間,足夠崔悅逃走了。將拔出的劍收進了劍鞘:“可惡,讓她給逃了。”
歇息了一會,客棧已經不安全了,打算先收拾行李為好,轉身回了客棧。
崔悅七拐八拐地終於走出了小巷,望著眼前醫館的牌子,走了進去。仔細一瞧,這間客棧便是當時林鳶就診的醫館。
醫館的學徒開始瞧這進來的姑娘不知在哪染得血,原以為傷得不重,仔細一瞧,這可不得了,整個手臂都滲滿了血:“姑娘,您這傷得趕快處理,否則感染加劍傷,您這手以後就算是廢了!”
崔悅點點頭,扶著手臂坐下:“你幫我包紮一下吧。”
學徒自知沒有這個能力處理這麼嚴重的傷,忙託辭道:“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個小病小痛我還能治,這涉及到傷筋動骨的,就….姑娘這傷我沒法治,我師父是這一帶有名的大夫,我這就去喊師傅出來,您稍等片刻。”
還沒等到大夫出來,耳邊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小師傅,我打聽一下,你們這是不是有有一位名醫啊!”
崔悅偏過了頭,正是前來打探訊息的少莊主和趙昀。
她兩眼發光,簡直是意外之喜,她原以為他們早就打探完訊息走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遇見了。
“少莊主,我終於找到你了!”崔悅不便做出大動作,只能加大了聲量。
但結果是好的,那邊兩位順著聲源看見了她,可好不容易甩掉她的少莊主此時並不想見到她。
只能硬著頭皮走過來:“我說過了,此行兇險萬分!你一個弱女子找些輕鬆的差事,再找個婚事,平平安安地度過這餘生,不好嗎?”
“我知道他們在哪?”
“什麼?他們?是林姑娘嗎?”少莊主追問道。
正在打聽名醫蹤跡的趙昀,隱隱約約聽到了“林姑娘”的字眼,大步一跨,拉開了擋在前面的少莊主,心中焦急:“你知道鳶兒在哪?快帶我去。”
趙昀心一急,伸手拉住崔悅的胳膊就要走,只聽崔悅痛苦的“啊”了一聲,嚇得他一下鬆了手:“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傷。”
那一拉,極大地刺激了了崔悅的神經,痛得她直哆嗦,雙眉皺得死死的。
趙昀不好意思的後退了幾步,他好像一不小心加重了傷勢。
正巧,那學徒的大夫走了出來,熟悉的面容,確實是那位名醫。剛好瞧見了趙昀剛剛動粗的場面,對他的第一眼印象直線下降。
他拿過身後徒弟的藥箱,取出裡頭的工具,瞪了趙昀一眼:“若是想要她死,還帶著來醫館做什麼,死我這裡頭?讓我以後出不了診?”
少莊主知他是尋妻心切,才會貿然行事,不小心傷了人:“我這兄弟思妻心切,冒失了些,這…他也不是故意,還望大夫盡力診治她,所有醫藥費由我出。”
趙昀頷首,向崔悅道了一個歉:“抱歉,剛剛是我心急了,加重了你的傷勢,所有醫藥費我來承擔,還望姑娘能告訴我鳶兒的下落。”
崔悅的胳膊痛,心口也痛,那一掌用了內力,傷得不比胳膊輕,趙昀用的力氣不重,可傷勢確是因他而加重。
可他是少莊主的好友,沒法計較:“沒事,我還行!”
名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僅加快了還加重了手上的動作,崔悅又痛得“啊”了一聲!
名醫的眼神莫名其妙,好像在說“你不是說你不痛,你還行嗎?”
崔悅簡直要抓狂了,她那是客套!客套不懂嗎!難不成還要她扯著嗓子喊:我不行了,我要碰瓷,你不出我的醫藥費,我就跟你急??
名醫並沒有接收到她幽怨的眼神,將胳膊用繃帶裹了一圈,又把了一下脈:“你氣血不暢,經脈受損,受了內傷?”
崔悅沒有否認,少莊主困惑不已,不過分開一會,怎麼崔悅就被劍刺傷了,而還受了內傷,誰下手如此狠毒。但還是現將疑惑嚥進了肚子裡。
名醫雖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但醫術沒得說,抽出了幾根針紮在了她的心脈上,沒一會,崔悅“噗”地一聲,就吐出幾口暗紅的血。
“別擔心,這血吐出來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