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聽說了自己前不久不明不白地出了城,且自己向來同趙昀交好,新皇到底是懷疑了自己為趙昀助力了。
思及此,姜子軒覺得自己可能命不休矣...
“是”
姜子軒起來時,快速地瞥了一眼坐在前頭的新皇,面色有些蒼白,想必是近日受的傷還沒好,書桌上堆起的奏摺,即便修養也無心思了,眼裡還泛著絲絲血絲。
舊病未好又添新病,姜子軒都有些心疼新皇了。
可自己搶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不趕著受罪,又怪得了誰,活該嘛!
心裡這麼想,可口中的語氣少不了戰戰兢兢:“皇上,不知召臣入宮是為何事?”
新皇盯著姜子軒的表情,一絲也沒有放過,卻還是帶著平常閒聊般的語氣,好像不是來質問的:“朕今日突發想下會棋,聽說你的棋藝不錯,不知你可願同朕下一盤棋。”
姜子軒雙手作揖,畢恭畢敬的彎了下腰,連忙回道:“棋藝一時,是陛下高抬了,陛下之邀,臣何其有幸,怎的敢駁了陛下的美意。”
這番恭維話,新皇好奇地仔細盯著他瞧了瞧,看看臉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跡。
姜子軒被盯得心慌,急忙問道:“可是臣說錯了什麼?”
臉上沒有易容的痕跡,這才作罷。隨意得擺擺手,示意他先下。
自從趙昀進了一次宮,自己倒真是處處小心謹慎,擔驚受怕,怕得來不易的皇位,鳶兒會丟了。
下了有一會兒,見新皇還不放自己離去,猜不准他到底在想什麼,便失了一會兒神,盯著手中的黑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耳邊就突然想起了新皇平平無淡的聲音:“愛卿,可是喜歡這玉石棋子?”
姜子軒沒想到新皇注意到了自己的走神,猛地一回神,眼神飄忽不定,心虛地回道:“不不不,只是方才臣不小心走神了。”
說完,抬頭看了看新皇的臉色,確定沒有因為自己的走神而怪罪下來,就放心地長舒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未完全順下來,又聽見了語出驚人的一句話:“聽聞愛卿在封城之日出去了一趟,不知道是什麼事,能讓你急得非得在封城之日出宮。”
姜子軒聽見了這句話,被這口氣憋紅了臉,嗆得直咳嗽。
平順了一會,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出來:“說來此事也是因陛下而起。”
新皇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前段時日,不知為何,姜妃催著問臣要糕點方子,說是為了能親手做一次好吃的糕點送給皇上您,臣從小隻有這麼一個妹妹,也是從小寵到大,又怎能讓她傷心,便著人去打聽哪裡有手藝好的糕點師傅。恰恰就在前幾日,臣就打聽出來了,城外的一座糕點坊子,有一個手藝極好的師傅,可是執拗得很,我便親自去走了一趟,將方子要了回來。若您不信,可差人去姜妃宮裡問問,是否有張糕點方子。”
姜子軒心裡頭得意極了,幸好回城時趙昀叫自己準備了這麼個說辭,否則,今日就真栽在了這宮裡。
就連自己都沒法找出這番說辭的漏洞,新皇心裡那般著急,又怎會仔仔細細地斟酌,無非是差人去問一件真真實實的事,自己又怕什麼。
因著這番話,又看到姜子軒的臉並無異色,不像是騙人,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岔,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一時也說不上來。
新皇今日本來就是問清出城的緣由,看看姜子軒是否同趙昀私底下有來往,如今這番說辭倒也無處可辯,心裡頭又因為趙昀的事煩的很。
“朕知你同趙昀情誼不錯,可在國之中,可是先談君臣,再談私情的,朕不管你同趙昀以前有什麼勾當,今後都給我將心思放進肚子裡。”
姜子軒“唰”地一下就跪下去了,誠惶誠恐地道:“臣怎敢有二心,望陛下明鑑。”
新皇不耐煩地再聽他胡扯,警告了幾句就放他出宮了。
姜子軒惴惴不安地出了書房,直到確定新皇看不見自己的身影了才放心地走了起來,卻在門口碰見了姜妃。
“妹妹,你怎的來了。”
姜妃看見自己的哥哥還是很高興的:“哥哥,我來給皇上送糕點,喏,就是你給我的糕點方子做的。”
擔心新皇會拿自己的妹妹作威脅,姜子軒便撒了一個謊:“父親這幾天身子不太好,思念你思念得緊,你同我出宮瞧瞧吧!”
一聽見這話,姜妃果然著急了:“父親怎的會生病了呢,那我同皇上說一聲我們就快些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