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下來,隔離區裡的人都沒有異常,大家因為疫情被控制住了,還特別開心,紛紛自薦要幫忙煎藥,林鳶還打算等這批新藥全部到了之後,她就將一部分送到隔離區,交給隔離區裡的百姓幫忙煎藥。
可計劃跟不上變化,隔離區也出現染病的人了。
林鳶他們趕到隔離區的時候,隔離區裡已經慌亂一片了,不少人因為新的染病者出現,都開始驚慌失色,剛燃起的希望,又都跌入谷底。
不過大家看到林鳶的出現後,就像有了主心骨,一下子情緒又穩定了很多。
林鳶安慰了一番眾人,然後就開始給染病的人把脈看診。
“林姑娘,我是不是真的染病了?”那個正被林鳶把脈的小姑娘嚶嚶嚶哭著,十分可憐。
“從病症上看確實是,不過你不用怕,我會治好你們的。”林鳶其實沒多大信心,但她必須表現出非常自信的模樣,否則只會讓更多的人恐慌。
小姑娘紅著眼點點頭:“我不怕,我相信姑娘。”
林鳶又檢視了幾個同樣出現瘟疫症狀的人,發現他們的病症都差不多,也就是說染病的時間是差不多的,都是從三天前就開始染病的,只不過因為有草藥預防和抑制,他們的病症才遲遲顯現出來。
三天前,那不正是他們被安排到隔離區的時間嗎?
林鳶忽的靈光一閃,這幾天她和趙昀都在為病源的問題苦惱,糧食和水都檢查過了,全是沒有問題的,可現在病源的範圍因為隔離區的緣故縮小了,三天前搬進隔離區,而那幾個人正巧搬進隔離區那天開始染病,那麼只需要詢問他們那天都吃了什麼碰了什麼或者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就行。
林鳶將這些問題都問了一邊,得知搬進隔離區那天,他們吃的是官府發的救濟粥和饅頭,大家也遵循林鳶的要求,儘量少跟其他人接觸,所以他們只跟隔離區裡的人接觸了。
“啊!我想起來了,三丫你們幾個不是喝了院子裡那口井的井水?”一個大娘忽然說,她聲音很大,在場所有人都聽得見。
她旁邊的大爺揮手:“胡說啥?那井水我們也喝了。”
林鳶也狐疑,因為她之前檢查過城裡的井水,並沒有發現問題。
那大娘吵大爺瞪眼:“我沒胡說!那天三丫幾個是生喝的井水,還說有股怪味呢。我們大家喝的水,可都是按照林姑娘的要求,全都燒開了才喝的。”
“可咱沒進隔離區之前,也喝了其他水井的水啊,也生喝的,咋沒事?”
這下子大娘犯難了。
林鳶卻覺得既然有爭議,說明水可能真的有問題,不然再檢查一遍。
這次林鳶直接採集了隔離區裡的那口水井裡的水,每天給抓來的雞喂著喝,結果才過了兩天,那隻雞就開始眯著眼,很不精神的模樣,第三天就躺著不動了,喉嚨裡發出最後的悲鳴。
看著逐漸失去生命的雞,林鳶腦子更亂了,因為她很確定,她之前跟趙昀一起採集的那口井井水是沒問題的,可為什麼這口井的井水卻有問題呢?
難道水源不一樣?
心裡記掛著這個問題,林鳶半秒鐘都待不住了,立刻去找了縣丞詢問,縣丞聽了她的問題後,一時也無法解答,只能帶著林鳶去找造井的登記記錄。
城裡誰家有水井,什麼時候挖的,都需要縣衙登記允許才可以挖井的。
檢視了記錄之後,林鳶的疑惑也就隨之解開了。
原來慶民縣地下水源眾多,而隔離區裡的那口水井跟上次林鳶取樣的那口水井卻不是一個水源的,所以一個有瘟疫病源,一個沒有。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林鳶又馬不停蹄親自去跟隔離區那口水井相同水源的其他水井裡採取水樣,等她帶著水樣回到住處時,趙昀正寒著臉看她。
雖然趙昀人在這,但京城每天都有很多摺子送過來要趙昀批閱,趙昀才是真正的忙得不可開交,因此,一開始兩人約定好的不能分隔五步距離之外的約定,也就作廢了,因為林鳶就像脫韁的野馬,趙昀根本管不住她。
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了,本想跟林鳶好好說說話,誰知卻被告知隔離區出現染病者,林鳶已經趕過去了。
趙昀對林鳶這種絲毫不擔心會染病的行為真是又氣又擔心,正想去隔離區找林鳶時,又被政務給纏住了,於是等他處理完新的政務,林鳶已經回來了。
林鳶看著他的冷冰冰的表情,疑惑:“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你。”
“我?我怎麼你了?”林鳶更莫名了,但她現在沒空閒聊,問完話後都不等對方回答,又揮了揮手說,“算了,我現在也沒空哄你,我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