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筱墨珊垂眸,語氣盡是淡漠:“攝政王謬讚了,臣婦不過一介女子,何德何能做兩國百姓之功臣。”
“戰王妃過謙了,”攝政王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桓宇與艽衣打了這麼多年,死傷都有。如今停戰,必然有不少百姓感謝戰王妃吧。”
感謝?
是有好好的感謝她。
讓她在桓宇國都待不下去……
敵國公主,哪有什麼威嚴可言?
筱墨珊苦笑:“攝政王多慮了。”
攝政王輕笑,也不再說什麼。
倒是蘇淳,在他們不再交談之後,隨手端起酒杯走到風間朔望面前,面上滿是恭謹:“朕有如此機遇,全憑戰王提點。濁酒一杯,多謝戰王殿下一直以來的照顧。”
風間朔望難得的給了面子,託了託酒杯,一飲而盡。
蘇淳眼眸中劃過複雜,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今夜子時,岑龍殿。”
風間朔望眸子動了動,明白蘇淳是有話要跟他說,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因為背對著攝政王,兩人的舉動沒被攝政王看見。
他眸子眯了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侍在蘇淳身邊的太監見他酒杯裡的酒飲完了,連忙拿上酒盅,又填上了些許。
蘇淳晃了晃酒杯裡的酒,朝著筱墨珊的方向舉杯:“珊……戰王妃,朕敬你。”
即將說出口的珊珊被他吞了回去,如今叫這個稱呼不妥,他正處風頭浪尖,若是被那群圖謀不軌的人察覺到他對筱墨珊的不同,只怕筱墨珊會有危險。
不得不說,蘇淳當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為筱墨珊考慮。隨意的飲盡了一杯酒,蘇淳就轉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也不管身後的筱墨珊是何面色。
筱墨珊本來沒打算喝酒,但蘇淳敬酒,她不好不喝,也就拿起酒杯剛準備放至嘴邊,身旁卻突然來了一隻大手截過她的酒杯,一飲而盡。
飲完後,他還神色淡然道:“女子,不可飲酒。”
筱墨珊怔了怔,心間湧過一絲暖意。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攝政王的調笑:“戰王殿下與王妃倒是恩愛,羨煞旁人呢。”
筱墨珊面色一紅,低下頭不說話。
風間朔望抬眼看一臉趣味的攝政王,面色不變:“攝政王若是羨慕,不妨再尋一妻。”
此話一出,殿上氣氛瞬間凝固。
攝政王面色黑沉,眾大臣一臉擔憂的看向風間朔望。
天下誰人不知,攝政王愛先王妃極深,為其不再納妾也不尋花問柳,一生只娶了這一個女人。
奈何攝政王妃福薄,沒能享到福,生下璃若郡主就去了。
攝政王悲痛不已,自此立誓再不娶妻,對攝政王妃留下的唯一的女兒寵入骨髓。
另娶一事,不是沒人提過。只是那人的下場如何?
聽說……世間再無此人,死前在其家中聽見了極為淒厲的慘叫聲。
次日,血流成河。
此後,再無人敢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