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信如接過那柄龍紋方天畫戟,巍然矗立,既有文人身上的書卷氣息,又有武將的威風凌凌。即便只是穿著一身白色素衣,卻依舊如同寒月之中的戰神,讓人心生畏怯。
對面那個蒙著面的青年,一雙眼睛露出不羈的神色,絲毫沒有將南宮信如放在眼裡,從頭到腳散發著輕視和自信。
南宮信如將方天畫戟遞給身邊的小廝,隨手抄了一個短棍。對付這等小賊還不需要動用自己最趁手的兵器。
那邊黑衣青年見狀眸子一冷,似是不悅。直接兩個輕步衝了上來,衝過來的時候,劍鞘飛出,明晃晃的刀刃在太陽光底下閃出刺眼的光。
旻兒扒拉著文秀捂著自己眼睛的手,一臉的興奮。黛末和瑤凌公主也都很平靜,南宮信如和南宮清父女就不一樣了,南宮清正在給顏蘭燼夾肉,南宮信如的眼睛就差沒把那塊肉給給瞪穿了,完了又瞪了顏蘭燼一眼,把顏蘭燼嚇得往後一縮。根本沒把院子裡的陣仗看在眼裡。
那方黑衣服青年眼看著就到了南宮文約的跟前,南宮文約還是沒有還手的跡象,文秀這要尖叫出來的時候,那邊南宮文約往旁邊一個突閃,手中的棍子往前輕輕一揮,那個青年手上的劍瞬間脫落了下來。
那個黑衣服的青年也是一驚,都說這南宮家各個都是高手,卻沒想到自己的水平和人家相差那麼大。真不知道自己師傅是怎麼好意思收徒弟的。
不過剛才確實是自己手下留情了,眼看就要傷到他了,特意回了一手,沒想到那個人這麼有恃無恐,只在剎那間就將自己進攻的力給打斷,可謂快準狠,也省過許多繁瑣沒用的招式,直接一招致命。
對於超出自己預估的勢力,那個青年的臉上顯然興奮了許多,依舊保持著自信的姿態,眼神也跟之前沒有半點變化,依舊是輕視。
繼而又將自己的劍撿了回來,看了看逐漸腫起來的手腕,嘴巴咧了咧,但是由於蒙著臉,別人並未看到什麼異樣。
青年往後後腳往後撤了一點,剛才那一回合實在是輸的太快,只是眾人都沒想到他還想著以卵擊石。
南宮文約本不想理他,連手裡的棍子都放回了原地,跟這樣的人習武,還不如跟自己兒子南宮旻打架有意思。
但是那個青年可是不依,一個箭步飛身上來,算是用了點找招式不似剛才那樣直直的刺過來,南宮信如本來是回身去吃飯,聽見後面風聲太重,直接一個回身,將那人橫著踢出老遠。
正當大家以為那個青年指定要放棄的時候,那青年還是撐著地站了起來。
一向千年不變表情的南宮文約終於露出了別的神色,今天是妹妹回門的日子,他就想一家人老老實實的吃頓飯而已,這怎麼突然飛進來這麼一個人,纏著自己不放。
文秀這邊看著毫無懸念的戰局,也放下心來邊吃邊觀賞著那邊一朵千年冰山雪蓮被不停撩撥的好戲。
本來南宮文約是出於好意,並不想傷他,但是奈何那個人只要還能站起來就粘著自己窮追猛打,沒辦法南宮文約只好出手越來越重,但依舊酌量。
文秀看了一會兒,依附在南宮清身邊說道:“哎,你看現在的場景像不像那日麥芽糖老闆說的那個葉尋粘著我堂哥的模樣?”
南宮清一看還真是,粘著打,直到佔優勢那一方認輸為止。
而此時的南宮旻也看得入迷,連孃親喂得飯都不吃了。
那方黛末這才皺了皺眉頭,好好地家宴就被那個不露臉的小子攪和沒了。
“你還別說,那個小孩還挺有兩下子的。”南宮信如說完往嘴裡塞了一塊肉,看得顏蘭燼又怕又饞。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身邊有了南宮清之後,自己吃的肉就越來越少了。但是若是在多肉和南宮清之間做選擇,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個不太喜歡讓自己吃肉的人。
南宮清不敢苟同,往院子裡面斜視了一眼,真是慘不忍睹,一個是被打的很慘,另外一個是被纏的很慘。
真是可憐自己那個溫文爾雅,性子淡薄的哥哥了,當初林遠不過就是在他看書的時候纏了他一會,想讓他給自己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提個詩,哥哥可是直接把人給胳膊給卸了。
不過那事也不怪兄長,誰讓他林遠沒事不好好習武練兵,沒事就去搞搞他那個水墨遊戲,還一定要讓每天都努力學習習武的哥哥給他提詩,殘廢個一兩天也能讓林遠歇歇筆。
只是卸了他胳膊已經算是輕的了,要是換做自己非得把他四肢都卸了,不過好在自己題字收銀子,他林遠才能四肢健全的上戰場。
哥哥的水平南宮清當然是知道的,別說自己,就是自己和父親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雖然他一直出於尊老愛幼,給父親留面子,只能勉強打個平手。
這個小子之所以現在還活著也是因為兄長已經熟練了手下留情,不跟他計較而已。
但是眼看著南宮文約的表情,南宮清暗自為那個青年默哀一眨眼的功夫。
“沒什麼招式,底子卻很好,是個妄尊自大的傢伙。”
說道這裡,南宮信如深表同意,“招式?你又何時學過招式,你爹的東西可學會了半點?還說人家妄尊自大的呢,你呢?”
南宮清笑了笑,自己確實沒學過什麼招式,不過是在泥土裡面滾出來的,沒有什麼比實戰更好的招式了,更何況父親的那些招式確實是難記的很。
“父親,您的閨女靠這一身血脈都能練就絕世功夫,哪還需要學什麼招式啊。”
南宮信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鬍子一抽,信她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