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此次楚兄的慷慨請客,讓你破費了。若你不著急走的話得空便可來我家一聚,你若能和令尊來想必我爹也很高興,他最喜結交修士朋友。我家就在城中東向那塊修士聚集地,地方也算好找,王府僅此一家。”
從蓬客來出來的四人,站在臨近岸邊的棧橋上相互道別,免不了王朋發這等愛熱鬧的人一通盛情邀請。
“王兄美意在下心領了,我尚需將有些情況告知於家父,看來如今雲風國的局勢還動盪難明。也許會先回去,待這裡安定下來定回來好好叨擾你一番。”
都融委婉推脫,他當然沒可能帶著自己只是凡人的親爹充當什麼築基修士。
一旁的楊興偷偷用手肘頂了下他,帶著神秘的微笑問道:“令尊購買生血丹必要去香丹軒,不知楚兄可見過背後的小姐?”
一個嬌媚的倩影閃過腦海,嘴上卻道:“現家族生意都還是由父親掌管,我也未曾去過相關的丹藥鋪子,不知楊兄此言何意?”
王朋發卻是搶話道:“據說這背後的小姐不僅生得國色天香且婀娜多姿,只是太過高冷常人不可得見。我們也曾偷偷去過兩次,根本是影子都沒看到。我們也沒什麼其他意思,就是你去找令尊的時候看有沒機會見這小姐一次,只要下次回來和我們形容下長什麼樣子就可以了。”
“楚兄莫聽他瞎說,王兄只是和你開玩笑的,只是在你有見到此女的可能勸你別在她身上起什麼心思,這香丹軒背後的勢力遠不是我們可以接觸的。於是也提前告知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此女可不是什麼善茬,即便動了心思也千萬將它掐掉。”楊興頗為老成地拍了拍他地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較為正經的林奇也難得開口說道:“恕在下冒昧,別說貴兄家裡兩位築基,就算是我表姐背後那個人物也遠及不上別人的,我們也有世家朋友家中幾個築基修士,於無意中看中了這香丹軒的小姐,仗著自覺家底雄厚只是稍微殷勤了一些,往她房間裡闖了兩步便被打斷筋骨丟回自家門外,族中長輩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指責一句,所以楚兄還是不要徒增麻煩的好。”
與苑奴過分熟悉地關係被這三人一本正經地一唱一和逗地沒忍住笑了出來,都融也順著笑著吐槽了一句:“你們覺得我就這麼像一個腦子長在下半身的紈絝世家子弟麼?既然大家這麼說,這香丹軒還是個龍潭虎穴了,我不去便是了,只是希望我那半老的爹爹別被人家迷住。”
眾人相視一眼皆哈哈大笑。
平日裡見多了拔刀動劍的修士,難得遇到三個同齡之輩還能替自己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思前顧後,心頭沒由來地添了一絲暖意。
“既如此我尚需去和家父會和,山水有相逢,大家後會有期,告辭!”都融對三人依次拱了拱手。
“告辭!楚兄回去一路保重!”
告別了三人,都融混入雲嵐城這熙攘的人潮中,即便所遇的這幾個年輕修士都算比較正派,但以他此時算特殊的身份也不宜暴露。
仰仗於築基級別的神識加上更強幾分的精神力,一路上也沒有發現有誰跟蹤在他身後。轉過幾個平日常走的無人小路,低調地再次踏入香丹軒之中。
此時孫掌櫃和店夥計正在前臺招待著幾個買丹藥的客人,也無暇和他打招呼。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一下,都融便徑直走到店鋪深處,掀開內堂的帷幔走了進去。
此時裡面比以往多了些東西,被整理及打包好的包裹整齊地堆放於房間的一個角落。
姿態婉約的女子背對著他坐在屋內的一張染了紅漆的雞翅木圓桌旁,手中拿著一張信紙看著,怔怔出神。
房間內分外安靜,負責護衛她安全的劉景站在房間的一角默不出聲,在瞧著都融踏進來之時清咳了兩聲,讓苑奴從神遊的狀態中恢復了雙目的清明。
待她回頭,那落寞的眼神中看清了來人,卻如枯木逢春般點燃了生機,驚喜的神色爬上面龐。急匆匆地將信紙揉起塞入衣服外袋之中,轉身低語道:“你怎地這時候還來我這兒?”
瞧著這在自己面前一直溫柔似水的女子,很難想象她在別人口中的那番狠辣究竟是什麼樣子,也就兩人的第一次相遇才在她身上看到一絲不同的氣質。
都融自來熟地在桌上的果籃中取了一個鮮果隨意地在身上蹭了蹭,大咬一口輕鬆道:“我來,我來當然是找你買藥咯,就算不買藥是不是也不能來瞧瞧你啊?”
“恁地油嘴滑舌,你這是和哪個野男人出去鬼混學壞了?說出來看我不打死他。”苑奴說著還不忘掐著他的手轉了一下,不過看這力度顯然是撒嬌的成分居多。
而他們身邊的劉景,臉色陰沉的可怕。
苑奴臉色一正,疑惑道:“你們門中的人回來了吧,發生了這等大的事情你怎麼還能一個人下山來?”
“當然是回來了,所以我就先未雨綢繆過來買些藥材,最近要用到丹藥的地方真少不了。這次也是偷溜下山的,只怕下一次就沒這麼容易了。”都融道。
“下一次,估計你也見不到我了。本族那邊來通知了,再過月許我就必須要回去了。”苑奴音色悠悠,方才還挺興奮的神情轉瞬黯然。
都融也默然無言,看到此處被打包好的行李心中已猜到。
嘆了一口氣,苑奴再抬頭看向他,凝眸深深,想將這個完全侵佔他心房的男子的樣貌永遠地篆刻在記憶深處。此去經年,也許再無相見之日。
“好了,不說這不開心的事了,既然來了你就好好陪陪你姑奶奶我,也剛好和你說下當今的形式。”她重新整理心情,儘可能地向都融告知自己所探知地情報。
“你不知道吧,你宗門的人員大損並不是枯草谷內的原因,而是這裡五處勢力分寶不均內鬥所致,而你白陽宗更是成為這風口浪尖其他四個勢力共同討伐的物件。只是我們所安插在裡的眼線只是一個築基修士,並沒有隨他們深入寶庫之中,所以也不知所得為何物,以及為何而鬥。”
“憾嶽錐、幽魄寒旗、岐雷杖、遠山鐲以及一套古戰甲,皆是元嬰所用的靈器。”都融表情淡然,自顧自地說著這幾個法寶的名字。
“什麼?!”不僅是苑奴一臉訝異地看著他,就連一旁的劉景聞言也朝他們這稍稍挪了幾步。
“前兩樣已落入我白陽宗手上,岐雷杖現落於周家,遠山鐲和古戰甲分別在彩蝶谷和蒼炎派。至於爭鬥的緣由卻不在這幾件法寶之上,而是......”
苑奴與劉景都已湊得近了,凝神細聽他接下來要講的東西。
“結嬰丹!”
三個字擲地有聲,也讓另兩人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