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從金陵去往岐州,即使騎最快的馬日夜兼程也需要兩天,而慕驚鴻僅需一個晚上。
天際的陽光剛露出光芒,他已邁進金陵幾十裡開外的岐州外城,這座外城並不大,城內只有一家客棧,掌櫃金胖子正打著哈欠剛開啟客棧大門,剛好迎面撞上門外的慕驚鴻。
“掌櫃,這幾日是否有個姓城的姑娘住在這?”
金胖子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慕驚鴻的臉不由得心中一蕩,輕微晃了晃腦袋擠出笑臉:“的確有個姓城的姑娘住在這,公子是她的朋友?”
慕驚鴻擦了擦臉上的霧水,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塞給金掌櫃,說道:“不錯,那位姑娘正是我的朋友,與我約好在這裡等我。”
金掌櫃收過銀子,肥胖的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急忙招呼慕驚鴻進來,說道:“令夫人就歇息在咱這最好的房間,吃的用的都是我這最好的,我這就帶你去。”
慕驚鴻伸手拉住他,笑道:“不用勞煩掌櫃,我自己上去。”說完不給金掌櫃說話的機會翻身躍上樓梯,指著樓上的幾間廂房朝金掌櫃眯了眯眼睛,金掌櫃指著最裡面的那一間,慕驚鴻會心一笑,躡手躡腳走近房間,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紗窗,右眼貼上仔細朝屋裡偷看。
這的確是上好的房間,明亮寬敞的屋子中央擺著上好的梨花木桌,角落還有一張能躺下五人的大床,該有的都有但就是沒有人,慕驚鴻回過頭,朝樓下的金掌櫃迷茫的張開嘴,用嘴型說道:“沒有人!”
金掌櫃看著一愣,隨即朝慕驚鴻比劃推門的動作,慕驚鴻吧唧吧唧嘴巴,直接伸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屋內的確沒有人,但空氣中卻餘留一絲酒氣。
慕驚鴻走到床邊,伸出手貼在床上,冰涼的觸感令慕驚鴻心中一沉,難道那個女人沒有等自己就先行離去了?或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慕驚鴻正在思考之時,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他未有絲毫遲疑極速轉身,手握作拳狀向前揮去,但還是遲了些,只聽“咻”的一聲,一條細長的紅色鞭子朝他甩了過來,猶如一條赤鏈蛇般纏繞在他的手臂,隨後鞭子向後一拽便將慕驚鴻拽到在地上。
這一鞭來的迅速而又準確,事實上慕驚鴻心中清楚,江湖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躲過這一鞭,因為揮出它的是城九酒。
一隻腳輕踩在慕驚鴻的胸膛,城九酒的俏臉露出花一般的笑顏,她的眼神中流露一絲戲謔,對腳下的慕驚鴻笑道:“慕驚鴻,慕驚鴻,你好像永遠學不會敲門。”
慕驚鴻笑道:“你莫要忘了我是個賊,賊又怎麼會有敲門的道理?”
“可這裡並沒有你要偷的東西,反而你還要留下東西來。”
城九酒將腳移開,轉身坐在大床上,對慕驚鴻笑道:“你這次怎會用了這麼久?我還在想如果你今天還不來,我就親自去馬家看看。”
慕驚鴻直起身子坐在地上,從懷中拿出從馬家帶來的木盒丟給城九酒,說道:“你過去也是沒用的,這次恐怕要讓老爺子失望了。”
城九酒接過木盒,聞言一怔,問道:“你這句話是何意?”
慕驚鴻朝盒子努了努嘴:“你自己開啟看就知道,”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城九酒一瞪眼,盒子在她的手中掂量,突然意識到什麼,對慕驚鴻問道:“你難道已經開啟過了?”
慕驚鴻點頭,見城九酒吃驚的模樣急忙解釋道:“你不用這樣看我,盒子不是我開啟的,是馬成圭,盒裡本來就是空的。”
“盒裡的東西呢?”
“我到馬家之前就已經丟了。”
城九酒抿了抿嘴,站起身來回渡步,突然笑了出來,她絲毫沒有懷疑慕驚鴻會將盒裡的東西據為己有,慕驚鴻見城九酒露出笑容,問道:“你在笑什麼?”
城九酒道:“我在想,老爺子開啟這個空盒子之後,會是什麼表情。”
慕驚鴻也乾笑一聲,擺了擺手:“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會氣的火冒三丈,畢竟他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失手過。”
城九酒點頭表示認同,將木盒在手中翻來覆去搖晃,餘光瞥到慕驚鴻似乎沒什麼興致,不禁問道:“你有心事,你還沒說為何這次用了這麼長時間。”
慕驚鴻輕嘆一聲,問城九酒:“我觀察了馬成空的為人,他的確不辱馬家的名聲。”
城九酒問道:“你為何要浪費時間去觀察他是什麼人?”
慕驚鴻道:“我父親曾得到過馬成圭的恩惠,我自然要看他的兒子配不配做馬家的大當家。”
城九酒問道:“那你現在見到了,他是否令你滿意?”
慕驚鴻笑道:“他為人處世還要勝過他的父親,所以我不能讓他死。”
“哦?”城九酒有了興趣:“是誰要他死?你又要如何保他?”
“我闖進了馬家禁地,他告訴我,任何沒有得到他父親允許的人進入,就一定要死,不然他就會以死謝罪。”
“這是很愚蠢的做法,那麼你是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