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挺許下的承諾,就一定會遵守,這是他相信的。
陳白嫻臉色鉅變,與此同時嚴挺再向前進一步,對胖子說道:“如今我與他相距不過數步,他此刻若想動你,我來得及阻止。”
胖子突然嘆了口氣,對嚴挺道:“我承認我對你說的法子有些心動,可惜已經遲了。”
嚴挺問道:“什麼遲了?”
胖子道:“方才我手掌拍打棺材的時候,就已經將瘋子吵醒了。”
棺材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裡面傳來駭人的悲鳴與嚎叫,胖子哀嘆道:“他已餓了一天,我無法安撫住他。”說完手掌橫向猛擊厚重的棺材蓋,與此同時胖子飛快的向後撤,他的速度與肥胖的身體完全不符,比嚴挺要更快,眨眼間便已撤出數十步。
嚴挺來不及阻止,索性主動出擊,邁動步伐飛速向陳白嫻刺去,而陳白嫻並未慌亂,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映雪與梨花碰撞之際,震耳欲聾的嚎叫從棺材裡傳出,一個身無寸縷長髮披頭的怪人從棺材裡飛出,撲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二人。
一股惡臭從瘋子的身體散發出,瘋子嘴裡大口的吐著熱氣,嘴角流出大片的哈喇子,他的身體如同一直巨大的野猴,髒兮兮的身體遍佈傷疤,實在讓人無法多看一眼。
嚴挺沒有顧及瘋子,專注於陳白嫻的戰鬥,他對陳白嫻太過了解,每一劍招都是他能預料到的,但陳白嫻卻沒有使用劍術,他只是瘋了一般無招式的橫劈豎砍,映雪劍在他手裡彷彿是一把菜刀。
陳白嫻是黑暗中的夢魘,正面應敵不是他擅長的,剎那間嚴挺便逮到一處破綻,梨花劍猶如一道閃電刺中陳白嫻的左肩,輕輕一挑,大片鮮血從傷口處迸發而出。
陳白嫻自知不是對手,一腳踹向嚴挺想借力後撤,嚴挺從容躲過,一掌拍向陳白嫻的胸膛。
‘噗!’
陳白嫻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而這時瘋子也動了,速度幾乎等同慕驚鴻的輕功,飛快的向倒在地上的陳白嫻飛奔,瘋子手足並行,眨眼間便撲到陳白嫻身上,張開大嘴就要啃在陳白嫻臉上。
梨花隨即而來,但嚴挺刺的不是陳白嫻,而是他身上的瘋子,利劍頃刻洞穿瘋子的胸口,但瘋子似乎感受不到疼痛,速度絲毫未見,大嘴狠狠的啃在陳白嫻的臉上,硬生生咬下一大塊血肉。
嚴挺將梨花抽出,向瘋子的脖頸處橫劈,沒想到竟發出‘叮’的一聲,嚴挺只覺得自己砍在一塊鐵板上,幾乎要拿不住劍。
瘋子被這一擊擾亂了注意力,回頭用血紅的雙眼瞪向嚴挺,隨後一個起身朝嚴挺撲來,嚴挺來不及躲避被撲到在地,瘋子坐在嚴挺身上,張開嘴就要咬,嚴挺立刻用梨花架在面前,劍刃橫抵在瘋子的口中。
瘋子盡力一嚼,竟開始大口啃著劍刃,發覺嚼不碎後邊咬住左右甩頭不停的撕磨,嚴挺用盡全力握著梨花,手指間都被勒出了血,嚴挺大喝一聲,一頭頂在瘋子的腦門上。
瘋子被這一頭砸得一愣,莫名生出一股牛力猛地甩起頭,梨花脫手而出被這瘋子摔飛,嚴挺全力一拳擊在瘋子心口,將瘋子打飛出去,嚴挺急忙爬起身正要去尋梨花,身體卻突然一僵,映雪從他的腹間破體而出,隨後腦袋被陳白嫻重重擊了一掌,嚴挺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黑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陳白嫻半張臉都被瘋子啃掉,鮮血淋漓,他大口的喘著氣,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他用僅剩的右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嚴挺,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映雪劍,突然發出了狂笑。
胖子躲在遠處瞧的驚心,他實在難以理解陳白嫻的行為,是怎樣的仇欲與意志能支撐這個男人?他看得出陳白嫻也已是強弩之末,絕對無法招架瘋子的攻擊的。
瘋子怪叫一聲,飛身撲在陳白嫻身後將他按倒在地,兩隻手如同虎爪在陳白嫻的背後撕扯,每一抓都連肉帶皮挖出一塊血肉出來,而陳白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昂著頭緊盯著嚴挺,仍在狂笑不止。
‘嘖嘖嘖’
胖子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倒不是因為血腥,而是他覺得陳白嫻比瘋子還要瘋狂的多,而就在胖子準備轉過頭時,他的餘光注意到城九酒顫顫巍巍的站在不遠處,正努力睜著眼睛看著瘋子。
而梨花劍,就在城九酒的腳邊,只要她彎下腰便可以拾起來。
胖子直覺不妙,探出頭對城九酒嘶聲竭力的大喊:“不要!”
瘋子被這熟悉的聲音喝住,扭過頭一臉費解的看著自己的主人,隨後又扭頭看向城九酒。
劍已在城九酒手中,但城九酒似乎有些穩不住身體,左右擺動搖搖欲墜。
胖子一個起身向瘋子飛奔,嘴裡不停的對瘋子大喊:“快回去!快回家裡去!”
瘋子的家自然就是那口巨大的棺材,但瘋子沒吃飽之前是絕不會乖乖回去的。
靈活的身體向城九酒撲去,瘋子的腳步很快,但城九酒的劍更快。
劍光一閃,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