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子高興地衝鏡子裡的鴉漓揮手:“鴉漓你已經回到家裡了嗎?”
“已經到家啦。”鴉漓說:“透過我族的‘鰆門’,趕路是很快噠。”
兮子把桔蘇拉過來:“鴉漓,這是我姐姐,桔蘇。”
桔蘇微笑道:“鴉漓你好,總是聽兮子提起你。”
鴉漓在鏡子裡大叫起來:“呀,桔蘇姐姐你好漂亮呀!”
“鴉漓你看!”兮子雙手托起脖子上的珠鏈:“這是姐姐送我的,讓我跳祭舞時用的,好看吧?”
“真好看。”鴉漓羨慕地說:“我姐姐就從來沒有送過這麼好看的東西給我……”鴉漓嘟起嘴巴,“她還老是欺負我……”
得到了朋友的誇讚,兮子得意地搖頭晃腦。
“對了!”鴉漓忽然想起來:“前幾天,你那個未來的夫婿——仲祁,他來我們寢舍找過你。”
“找我?”兮子奇道:“他找我做什麼?”
“說是來和你道歉的,他帶了一包朱果做賠禮——這東西都長在懸崖峭壁上,可是不太好採摘——不過味道是真的好。可惜你不在,只好都便宜了我嘍。”
“道什麼歉吶……”兮子摸了摸腦門上被石子砸到的地方,似乎這時還在隱隱作痛:“假惺惺的……”
鴉漓笑了:“什麼假惺惺,我看他是傻呆呆。我不過就同他開了個玩笑,他就當真了,要把隨身佩戴的玉璜送給我呢……還有,他臨走的時候,留了幾句話要我轉給你。”
“假正經……”兮子扁扁嘴:“他能留什麼話給我?”
鴉漓想了想,道:“他說什麼……讓你不用再煩惱了,他找到了解除你們婚約的辦法,會在大祭之前完成之類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旁邊的桔蘇忽然大聲道。
鴉漓和兮子都被嚇了一跳,鴉漓認真的想了想,又重複了一遍仲祁的話,肯定的說:“沒錯,就是這些了。”
鏡子上藍色的光芒閃了幾閃,開始黯淡下來,鴉漓在鏡子裡大聲說:“這次的法術力量用完了,兮子我七日後再找你……”
鏡子上的光芒徹底消失了,鏡面恢復成了銅鏡的樣子,貼在上面的符文方巾輕輕飄落下來。
兮子拾起方巾,去看姐姐,見到桔蘇的臉色難看得可怕。
“姐姐,你怎麼了?”兮子小心地問。
“巫繼這傢伙……”桔蘇恨恨地說。
沁水之上微風習習,一葉扁舟輕輕靠在了岸邊。桔蘇和兮子跳下船來,腳下已經踏上了陶國的土地。
兩人走得匆忙,兮子連身上的祭服都來不及換下,急切間只拿上了平日佩戴的面具,就被桔蘇拉著跑了出來。一路上桔蘇的臉色都很難看,一言不發,兮子也知趣的沒有發問。現下已經到了這裡,兮子終於忍不住問姐姐:“這裡已經是陶國了,我們這是要做什麼去?”兮子看看身上的祭服:“明天就是大祭之日,我不該這個時候來這裡的。”
桔蘇用力握住妹妹的手,說:“我們去確認一些事情,這個事情很重要,對你來說……甚至可能要比祭祀更重要。相信我吧,好嗎?”
兮子看姐姐言辭懇切,也只好點了點頭。
姐妹二人來到陶國國君的宅院前,只見院門開著,院子裡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在晾曬浣洗好的衣物,桔蘇輕輕敲響了院門。
荇菜聽到敲門聲,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門前,看到敲門的是兩個亭亭玉立的女子,自己卻不認得,料想不是本國人,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桔蘇問:“這裡是國君的府邸吧?你是荇菜?”
“是。”荇菜認出了兮子身上的祭服和麵具:“你是兮子姐姐?”
桔蘇道:“是啊。她是沁國的兮子,我是桔蘇。”
荇菜一驚:“桔蘇姐姐你回來啦?”接著有些不好意思,“我沒見過你不戴面具的樣子,一時沒認出來……”
桔蘇顧不上寒暄,問道:“仲祁在嗎?”
荇菜道:“二哥他不在,早早的就出去了。他這幾天都是很早就出去,很晚才回來。”
“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這個,我不知道……”荇菜想了想:“叔來可能知道。”
荇菜向院子裡大聲呼喚起叔來的名字,頭上梳著兩個髻角的叔來從院子後面蹦蹦跳跳的跑出來,見到門口有外人在,便收住身形,規規矩矩走到姐姐身邊,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桔蘇和兮子。
荇菜向叔來說:“這兩位是沁國的桔蘇姐姐和兮子姐姐,她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