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姬搏虎大聲道:“這種行為只有那些前商的賤民才會去做!我大周滅商之後,天子本著好生之德,給了那些商人封邑,這些商人卻不在封邑好好待著,各處流竄,簡直荒謬!”說完還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這數課都學到哪裡去了?”伯將點點姬搏虎的腦袋,走開幾步,又轉過來問道:“我問你,你們虞國不產鹽,卻能吃到我們齊國的海鹽,為何?”
伯將又轉頭對仲祁說:“你們陶國不產錦,卻能用到用到蜀地的蜀錦,為何?”
仲祁本來想說我們陶國不用蜀錦,可是看伯將正在興頭上,也就沒說出口。
“同樣,我們齊國不產縞,卻能穿上魯國的魯縞……”伯將看著他們二人,雙手一攤:“為何?”
伯將看他們二人不回答,便自答道:“都是因為商人!商人在各地流竄,買進賣出,把此地之物帶到彼地,辨貴賤,調餘缺,度遠近——這不是卑鄙的行為,這種行為是有益的。”
“我大周建國以來,國力日盛,物產愈豐,這些商人的買賣之業也必然越來越興旺。不管是你們陶國的魚,還是王畿的貝,或是我們齊國的刀——我統統稱之為‘幣’。要做買賣,就要用到‘幣’,可以想見,不遠的未來,這個東西——”伯將舉了舉手中的赤金刀:“可是大大的有用!”
伯將此番話說完,只覺通曉了一件大事,神采奕奕,渾身上下似乎要放出光芒來。手中的刀舉了半天,卻見仲祁和姬搏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齊看著伯將。伯將暗歎一口氣,知道剛才那些話都是白說了,只能憤憤的指著二人說道:“你們兩個紈絝子弟,真是不知道生活的艱難!”
伯將見利誘不動二人,腦筋一轉,已然又有了一個思路。道:“算了,你們對這十朋貝不感興趣也就罷了。可是,你們要知道,我們做這件事,也不單單只是為了這十朋貝。”
仲祁和姬搏虎一齊問道:“那是為什麼?”
“我問你們,誰是第一個生出火的人?”
“燧人氏。”仲祁道。
“誰是第一個種莊稼的人?”
“神農氏。”姬搏虎道。
“誰是第一個造房子的人?”
“有巢氏。”仲祁道。
“你為什麼知道是他們呢?”
“正史有載啊。”仲祁道。
“好。”伯將讚許道,接著又問:“夏朝是何人所立?”
“大禹。”姬搏虎道。
“商朝何人所立?”
“商湯。”仲祁道。
“我大周我就不問了,”伯將道:“你們為什麼知道是他們呢?”
“正史有載啊。”姬搏虎道。
“對嘍!”伯將一拍大腿:“他們這些先賢,之所以能夠為後人所銘記,就是因為,他們創造了歷史!”
伯將湊近二人,握起拳頭:“而我們,也是要創造歷史!”
“我們辟雍館自大周康王七年建成以來,從未有過女學生,這次有女學生來就學,已經是開創了歷史了。”伯將道:“我們很幸運,趕上了這個時代,歷史的車輪已經在向前滾動,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在歷史上書寫一筆,讓歷史記載下我們的名字——我們要成為大周辟雍館第一個攻入女學生寢舍的人,讓這裡永遠流傳我們的傳說!”
“如何?”伯將左右看看二人:“是否覺得熱血沸騰起來了?”
“大善!”姬搏虎也握起了拳頭:“這事我幹!”
仲祁也被伯將這一番話說得熱血上湧,不過隱隱的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那好,我們就這麼定了。”伯將走上前抓住二人:“下面,我來做作戰安排。”
伯將拉著二人一起坐到自己的榻前,取過一卷竹簡擺在三人中間:“王姬和姬無語所居的上舍,這個我們是不碰的——我估計也沒人敢碰,我們的目標,是另外十位女學生居住的中舍。”
“這卷竹簡,就好比是她們居住的寢舍。”伯將在竹簡前後比劃道:“未來幾天的戰鬥,就要圍繞著這裡展開了。”
“夫勝戰者,必先知己知彼。在正式開戰之前,我們要儘可能多的收集各方面的資訊。”伯將豎起三根手指:“我們要收集的,有三個方面。”
“第一,作為我們競爭對手的那四路人馬。山東諸國的不用說,其他幾路人馬,我已經安插好了內報,這個可以不用擔心了。”
“第二,作為我們目標的女學生。我們突破進去之後,不管是偷聽,還是偷拿,需要面對的都是她們。姬搏虎,中舍那十名女學生中,你可有覺得棘手之人?”
姬搏虎沉思道:“那個妖族人,我看見她手臂和肩膀上都有‘源’紋,身上其他地方可能還有,都不知道是什麼屬性,妖族人天生可以用‘源’控使五行之力,需要小心。另外,那個巫族人,成天拉著一張臭臉,但我每次看到她,身上總沒來由地起一陣寒意,此人,看不透,更需要小心。”
伯將道:“嗯,論起戰鬥方面的直覺,虎子你是最準的。”又轉向仲祁:“你那個媳婦兒……”見仲祁眼睛一瞪,便改口道:“你那個鄰居,行了吧?你們兩個國家離得近,你知不知道她可有什麼異能?”
仲祁道:“沁國人的能力,據我所知,他們的祭祀只有一種‘易容’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