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皇從女人豐滿的胸脯裡抬起來頭,答道:“沒有,嘴硬得很!按照你說的,送進去一個孩子。”
陰暗的地牢裡,那帶血的腥氣潮溼的沉在地牢裡,聞起來格外讓人難受。
被割傷了眼睛的白衣大叔,就更邋遢了。他被吊在十字架上,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還掛著一隻只格外滲人的紅色血蛭,胸膛上是各種鞭子和燙傷的痕跡,正在冒著膿水和血珠。
空蕩蕩的密室裡,牆上的所有用具都沾著血跡,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多。死寂的空間裡,有嘶啞又無力的男音,微弱的響著。
“大風起兮啊,雲飛揚;壯志兒郎啊,還家鄉;馬革裹屍啊,無人忘;十三……虎衛啊,守,帝王,哈哈哈哈哈哈……”他輕輕吟唱著戰歌,然後自顧自自的就開懷的笑了。
似開心又似諷刺,還有一些自己都沒體會到的疲憊。
江直歌以為,到了如今這一步,他應該些柔軟的唱花詞柳調的,畢竟他最喜歡聽青樓的曲子了。
可是他腦海裡卻是不斷迴響著,那個不知道誰給那臭小子編的戰歌,最後居然還忍不住的唱了起來,有些費力,卻也蕩氣迴腸,用來打發著無聊的時光再好不過了。
唱著唱著也有幾分快意,江直歌想起來那幾年的臭小子,一上戰場狠絕的像一頭狼。手上換過無數兵刃,也添了不少傷疤。最後拿起軒轅的時候,那血色的帝王之氣乍現在沙場之上,當真帥氣!
那時候江直歌才終於明白過來,他的便宜徒弟、一直不長個兒、一直怕苦怕累怕死的徒弟,長大了……終於不需要他的保護,姜國的皇,比他更強。
栓仙鏈從他的肩胛骨處,穿透固定在牆上,滴滴答答的血說著鐵鏈子滑落,身上一共有十根,穿過他的雙手雙腳,腰身兩側,大腿上,還有脖子上,太多的鐵鏈,讓他動彈一下都困難。
“叔叔,你在……唱什麼啊?”一個小女孩從黑暗裡走了出來,看到這個男人恐怖的模樣,不禁害怕的又退了回去。
“叔叔,在唱歌啊……你別怕,來我教你啊!來!”
“大風起兮啊,雲飛揚;壯志兒郎啊,還家鄉;馬革裹屍啊,無人忘;十三虎衛啊,守帝王!”
“大風……”
“起兮!”
“大風起兮……”
“雲飛揚!”
……
皇城,城門之下,大軍即將開拔。
“一直都是我送你離開,什麼時候可以跟你出去一次?”顧萌萌將軒轅劍穩當的佩戴姜玉澤的腰間。
又退開兩步,檢查了一下他身上並無不妥。完美的帝王,盡顯皇家威儀,明明如此威風,卻……如此的讓人難過。
“下次吧,下次帶你出去玩一回,去哪都行。”姜玉澤看著眼睛有些紅腫,明顯一夜未眠的師妹,終是有些愧疚的,自從宴會師父將他們留下,已經快十年了。
整整十年,女兒家的大好年華,都蹉跎在這皇宮和朝野上下。
萌萌在他身邊呆了十年了,卻還沒出去好好遊過一次姜國山水,每次一出去就是辦事。辦完了,馬不停蹄的就要回來,從來沒有好好歇過一次,就連生病都得挑著時間生。
“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了,等你回來,可要給我放個假啊!”她拿起來師兄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像平日裡愛捏她的臉一樣貼著。
“師兄,一定要好好的回來,不要食言……”說著就忍不住了,鼻尖兒一疼。
姜玉澤被她的淚水灼了一下,直燙到了心上。他一把抱住了師妹,好一會兒,顧萌萌才止住了淚,他就用袖子給她擦乾淨,直接翻身上了馬,大軍出發!
浩浩蕩蕩的往城外走,黑壓壓的一片,只有行走之聲,整齊的像一片傀儡,甚至沒有多餘的感情。因為他們,是軍人。
自始至終,踏出皇城的姜玉澤都沒再回頭看一眼。他不能給師妹一個承諾,因為沙場無情,生死有命。他能不能活著回來,由不得他定。如果,他真的馬革裹屍,那麼,萌萌,你就替我守著這姜國吧。
太虛宗,廣場上擺放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是表格和籤子,桌子後擁擠著太虛弟子。
蕭靈兒在師父的准許下,開始帶弟子出山歷練,因為如今的她儘管年紀不大,卻也足以帶人下山歷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