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峰下,騎著小毛驢的蕭靈兒一身黑衣,絕美的面孔有幾分妖嬈,旁邊的蕭易寒卻一如既往的清冷。在如積水空明的月光之下,依舊是清神俊郎,仙人之姿,不食人間煙火。
只是師徒兩人,在現在他們的眼睛裡已經變了味道。
以往蕭靈兒可是跟他師父一樣,一身太虛宗標誌的寬大白衣,和別的太虛宗弟子不同,她總能穿出不一樣的活潑和生氣,以及超出常人的靈動。
如今換了黑色衣裳,緊身束腰,盡顯少女玲瓏身段,不施粉黛卻讓天地失色的容顏,憑添了幾分嫵媚。紅繩挽發,慵懶愜意的不像是來打架,好像是來遊山玩水,和清冷白衣的蕭易寒站在一起,偏偏又有幾分登對。
來人很多,幾乎聚齊了仙門頂尖的所有人。中原鳳凰山的鳳漸離,帶著首席大弟子鳳紫雲和一些親傳弟子前來;兩儀教的武炎,帶著首席大弟子柏清和親傳弟子前來;萬劍宗的段思量,帶著首席大弟子夏西風和親子段坤以及一些宗門弟子前來。
南方太玄宗慕璇,帶著大弟子萬蒼和侄女清瑤以及一些弟子;華陽宗伏流長,帶著大弟子萬起山和一眾華陽弟子。
西方佛門了塵,帶同門師兄弟趕來;離火宗上官斷秋,帶親女兼首席大弟子上官子晴,和一些親傳弟子也來了。
東海蓬萊仙山覆滅,只有林羅如一人和中原百花宗主的母親,晨曦薇站在一起。
以及一些小宗門來觀望的人,其中就有千古峰主人楚天君,帶獨子楚朗前來。所以比起來對面孤零零的蕭易寒師徒兩人,他們這邊一共有上千人之多……光一眼看過去,都是黑壓壓的一片。
因為太虛宗缺席,北方只有蕭易寒和蕭靈兒,但是即使只有兩人,卻沒有一個人膽敢有一絲輕視。
若不是至尊之位懸而不決,恐怕這些宗主,根本不願意對上深不可測,又積威已久的蕭易寒。沒人願意輕易與蕭易寒對戰,因為勝算實在是太小了,他的實力究竟如何,沒人知道。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不是一個人對上他,而是所有宗主一起對他,即使他再深不可測,也能探個究竟來。
也不知道蕭易寒這塊精鐵,又能捻幾根鐵釘?本來是蕭靈兒發起的約戰名義,但是其實……沒人去應戰。
各家宗主臨走前都再三叮囑,蕭靈兒已經踏入天尊化境,再加上她是墮仙身存殺心,下手不知分寸,和她對戰實在是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有性命之憂。
所以,她就很無聊。
“喂,你們真的一個人都不來和我打嗎?不是聽說要殺我的人很多的麼?怎麼,給你們正大光明的機會又不肯了?我可是聽到有人說,要為仙界除禍害,恨不得將我殺之而後快的大有人在啊。”毛驢上的少女把玩著一縷髮絲,目光淺淺的瞥了人群一眼,這時人群中有幾個人開始不自在起來。
那紅唇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挑釁的看了其中幾個躲在後面的人,她其實不過是為了給蕭易寒洗清流言蜚語罷了。
三人成虎,如果任由他們妄加猜測肆意揣摩,那麼蕭易寒就算沒有做下的事,在世人眼中也成了板上釘釘的確鑿之事了。所以與其放任他們惡意揣摩,不如直接打一架,讓他們都給她閉上嘴,可惜……那些宗門弟子卻不肯應戰了。
楚天君神色複雜的望著遠處一對師徒,仙界最負盛名的至尊蕭易寒和他的徒弟蕭靈兒。他們曾是整個仙門的驕傲,怎麼會變成如今與整個仙界為敵的境地?正在他心思雜亂無章的時候,渾然不覺自己的兒子踏出了人群!
“朗兒!快回來!”楚天君嚇得魂不附體,直暗罵自己疏忽大意。
“爹,我已經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你就讓我去吧!”楚朗割斷了自家爹爹拉住的衣袖,徑直走到了中間的空地上,神色坦然的面對儼然變了一個人的蕭靈兒。
“靈兒,你我與林羅如二人,還是朋友嗎?”楚朗倔強的抬起下巴,朗聲朝蕭靈兒喊。
蕭靈兒愣了一下,然後楚朗看到蕭靈兒眉眼彎彎的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楚朗不禁有些開心,他上前一步道:“我楚朗,願意應戰!”
蕭靈兒有些詫異,整個仙門的人都開始嘀嘀咕咕的低聲議論起來,這人明知道打不過,怎麼還先打了感情牌,又去應戰蕭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