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懸已然清楚,卻是無可奈何,感情之事最是講個情投意合,如今顧寧只不過是一廂情願,就算殺了公孫晴,也不見得裴書白就會在意顧寧了,於是便道:“熬前輩消消氣,那晴丫頭也是可憐,中了老頭子的陰陽二氣如今目不能視,裴書白自然會照顧一些,也不能說他心裡沒有寧兒,前輩若是殺了公孫晴,怕是最難做的便是顧寧了,此生她該如何面對公孫憶,如何面對裴書白呢?”
熬桀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擔心這個,我早就把這些人給了結了,哪裡會像如此糾結。”
葉懸點了點頭道:“曉洋,顧閣主可曾說咱們匯合之後有何打算?”
丁曉洋小聲道:“葉師伯,這些顧寧都沒跟我提過,能瞧出她這一路已經是在苦撐,倒不是身子撐不住,是那心裡難受。我也沒敢多問,不過顧師妹也是從天機閣出來,見過天機先生之後才做下的決定,恐怕也和這件事有關。”
葉懸眉毛一挑:“如此說來,顧閣主見過天機先生,這是過了斷天機試煉了?”
丁曉洋點頭:“是的,顧師妹,裴書白,道長,天池堡的春景明,還有公孫先生,他們幾個攜手過的試煉,之後天機先生一一召見了他們,也就是那時顧師妹準備離開的。”
“那你可知天機先生和顧閣主說了什麼?”葉懸想著多問一些,一會兒和顧寧也有話說。
哪知丁曉洋還未開口,馬車中傳來聲音:“葉師伯,之前我聽曉洋師姐說了,倒瓶山上被死亦苦損毀殆盡,樓宇遭焚,經閣遭毀,就算回去,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咱們索性不回去了。”
葉懸當即一愣,衝著馬車道:“顧閣主,倘若不回倒瓶山,那我們去哪?閣主可有主意了?”
顧寧當即道:“師祖將雪仙閣發揚光大,梅花澗雪仙閣的名號響徹武林,時過境遷咱們雪仙閣雖是今時不同往日,但也不能沒了士氣,以我之見,咱們索性不回倒瓶山,直奔梅花澗,將舊址拾掇一番,重振雪仙閣威名。”
葉懸當即道:“顧閣主所言甚是,陸閣主本就住在梅花澗望梅居,將她老人家靈軀送回望梅居,才算得上真正的落葉歸根。”
顧寧聲音傳來:“不僅如此,重回梅花澗,也是我師父一直以來的期盼,如今我師父不在了,這個遺願自然由我來完成。咱們這就改道雪仙閣舊址,剩下的事全權交給葉師伯了。”
顧寧說完,便不再開口,葉懸等了會,馬車裡不再有聲音傳出,當即將雪仙閣弟子歸攏身前,傳令改道。
一眾雪仙閣弟子聽完,也是激動不已。畢竟許多年輕弟子也只是聽說雪仙閣舊址的氣派,卻是無緣親眼得見,如今一聽眾人要改道,搬回舊址,一時間心情大好。
葉懸對著丁曉洋言道:“曉洋,你且上馬車裡頭,陪著顧寧。顧閣主有任何異狀,都要如實稟報。”
丁曉洋點頭應允,旋即領命上了馬車。
葉懸又道:“章師妹,雪仙閣舊址咱們也有許多年沒去了,咱們人多行動不快,你且當先一人趕往梅花澗,瞧瞧那裡眼下是個什麼樣子,瞧瞧有沒有旁人,提前打探一番還是必要的。”
章寒落正有此意,當即道:“不用葉師兄多言,寒落這就先走一步。”
葉懸點頭應允,又給章寒落派了兩名弟子跟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如此一來,雪仙閣便分做兩撥,一撥由章寒落領頭,帶弟子先行趕往雪仙閣舊址,另一撥則由葉懸帶著,也朝著梅花澗的方向趕路。
熬桀也想坐進馬車,無奈葉懸裝作不見,熬桀也只好作罷,悻悻然跟在後面,悶著頭也不言語。
且說花解夢和汪奇帶著青林居士不停趕路,便是率先到了梅花澗,汪奇自然對這裡沒什麼印象,可花解夢倒是熟門熟路,山澗雜草茂盛,已將道路徹底蓋住,哪裡分得清該往哪裡走?
花解夢絲毫不以為意,不僅沒覺得這些荒草礙事,反倒是開心不已,這些荒草無疑是天然屏障,只要不是雪仙閣的人來到這裡,光是找到舊址怕是都不容易。
花解夢領著青林居士和汪奇左轉右扭,不多時便行至山谷最低處,轉過一道溪流,雪仙閣的樓宇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汪奇冷哼一聲:“好好的驚雷幫不回?偏偏要來這裡,這些殘垣斷壁怕是碰一碰都會碎成齏粉,更別說落腳休息了!”
花解夢笑道:“汪奇,你爹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咱們面前的這棟樓瞧著已是殘破,可這在當年,就是驚雷一脈的經閣,你爹的驚雷心法,就是從這裡學成。”
汪奇不以為意隨手扣了一塊牆皮,雙手一搓,搓成細粉,口中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找一處乾淨的地方。”
花解夢笑了笑,自然清楚和汪奇說不明白,於是便對青林居士道:“委屈青林居士在這裡歇上幾天,條件雖是艱苦,但很是安全。”
青林居士點頭道:“言重了,這一路顛沛流離,能有一處歇腳已是萬幸,你也不用這麼客氣。”
花解夢聞言,便率先帶路,直將青林居士和汪奇帶到望梅居,花解夢這才停下腳步:“青林居士,汪奇,這裡便是當初陸凌雪的居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