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剎門弟子如數家珍,好似這四象機演陣是他自己習得一般,身旁兩名同伴忙問:“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弟子故意炫耀:“先前跟隨死剎,可謂是寸步不離,病剎將四象機演陣交予死剎之時,我就在跟前如何能不清楚?你們且看吧,這些驚雷幫弟子有一個算一個,能有一個活著出驚雷幫,都算我拿嘴放屁。”
這邊廂四剎門弟子話音未落,死亦苦已然發動四象機演陣,身前靛青大蟒直衝人群,驚雷幫弟子四散躲閃,仍有走的慢的頃刻間便被巨蟒吞入腹中,死在靛青巨蟒身下的更是連喊都來不及便成了一攤肉泥。
驚雷幫弟子哪裡還敢還手,有站的遠的早就掉頭狂奔,好似比身邊的同伴跑的快一些,就能活命一般。
可雙腿哪有赤煉山雉速度快,只聽空中一陣尖鳴,赤煉山雉俯衝之下躥入人群,翅膀左扇右揮,驚雷幫弟子登時皮開肉綻,哀嚎不止。
眨眼之間,場中還能站起來的驚雷幫弟子,也就十幾人,這十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睛瞧見的場景,一人怒斥死亦苦:“說好了不讓人助拳,怎又用上這些異獸!堂堂四剎門四剎,竟如此卑鄙!”
話音未落,這驚雷幫弟子便沒了性命,一句如此卑鄙未完,已是在蠻豚巨腿之下化作了肉餅。
剩下的弟子哪裡還有膽氣?一個個癱軟在地,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
死亦苦笑道:“哼,卑鄙?我說是不讓人助拳,你們瞧這些哪裡有人樣?”死亦苦懶得再跟驚雷幫幫眾廢話,手指輕勾,痴奴應勢而出快如閃電,再瞧那些驚雷幫幫眾,一個個腸穿肚爛死在當場。
死亦苦撤下真氣,巨蟒山雉蠻豚痴奴瞬間定住不再動彈,一眾四剎門弟子紛紛上前,將四種異獸帶了下去,各自心驚這四象陣實在是恐怖至極。
死亦苦大開殺戒,心情大好,望著一地的屍體道:“汪震叛逃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之事,他不仁也休怪我不義,小的們,如今這些嘍囉已經死了,剩下的就是汪震了,且隨我殺入梅花澗,好好和汪震絮叨絮叨。”
四剎門弟子當即領命,也不消死亦苦再下令,眾人點燃火把,將驚雷幫點了。熊熊大火將驚雷幫的一切吞噬,連帶著汪震和花解夢的多年心血也悉數毀滅。
死亦苦瞧著這一片大火自是唏噓不已:“想當初汪震和花解夢,把雪仙閣烈火一脈害得夠嗆,如今我死亦苦一把火燒了這驚雷幫,也算得上是給烈火一脈報仇了,他日再見到葉懸這老小子,還真得好好要個人情。”
四剎門弟子自是附和一通,心中雖是對死亦苦這種殺了人還要討便宜的心思極為不屑,卻沒有一人表現出來。
待驚雷幫徹底化作一片廢墟之時,死亦苦這才心滿意足,帶著一眾弟子奔著梅花澗的方向去了。
且說葉懸帶著寒冰一脈的弟子離了幻沙之海,行至流沙鎮時,用寒冰換了一輛馬車,葉懸自己駕車,護著陸凌雪的靈軀,一眾雪仙閣寒冰弟子左右排開走在後頭護衛。
行了十日有餘,葉懸見並無追兵異狀,便放慢趕路的速度,一來不願顛簸擾了陸凌雪,二來也給這些寒冰弟子喘口氣。
雪仙閣寒冰弟子大多數只是聽說過葉懸,對於這個風度翩翩,感情卻是極為波折的護法,自然是好奇不已,連日相處,更覺葉懸性子隨和,遠不似章寒落一身的自負,故而趕路之時,這些雪仙閣寒冰弟子都有意無意找話和葉懸交談,葉懸雖是不再糾結過往,但畢竟是親眼見到了花解夢,心中多少有些鬱悶,好在這些女弟子嘰嘰喳喳圍著葉懸說個沒完,也算是給葉懸排解了煩悶。
章寒落從未見過這些弟子如此活潑,想要出言喝止,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一來自己尚是戴罪之身,早就不是寒冰一脈的長老,二來連葉懸都沒說什麼,自己又何必多事?可章寒落畢竟瞧不了這些女弟子毫不矜持,只得找了個由頭,眼不見心不煩。待眾人歇腳之際,章寒落便主動要求遠處警戒,葉懸點頭應允。
章寒落也沒走遠,挑了個高處打坐調息。忽然遠處出現三個人影,章寒落心頭一凜趕忙後撤,運起輕功來到雪仙閣弟子跟前:“葉師兄,後頭來人了。”
葉懸聞言也是一怔,這裡雖然已不是大漠,但也算得上人跡罕至,連日來莫說沒見到一個人,便是連個活物都極少遇見,此番身後來了三個人,葉懸下意識地猜測會不會是驚雷幫的三人。
一念至此,葉懸趕忙下令,讓章寒落帶兩三名弟子守住馬車,萬萬護好陸凌雪靈軀,自己則帶一些年長的弟子朝著來人方向趕去。
果然瞧見三人正朝這邊走來,葉懸屏息凝神極目遠眺,旋即笑道:“不用緊張,來的是咱們顧閣主。”
一眾雪仙閣弟子登時舒緩神情,除了章寒落略有尷尬,其他人也都隨著葉懸迎了上去。
來人果然是顧寧,熬桀和丁曉洋三人,葉懸剛要開口,一眼瞧見丁曉洋緩緩搖頭,雖是不知發生了什麼,光是瞧顧寧表情就猜到一定有事發生。
顧寧見到葉懸,也沒有多言,瞧見有馬車停在前頭便道了句我乏了,之後鑽進車中不再出來,不多時便有啜泣之聲傳出。
葉懸忙壓低聲音問道:“曉洋,這?”
丁曉洋瞧了瞧馬車又看了看熬桀,這才道:“葉師伯,還不是在大漠裡頭傷了心,見了天機先生以後,顧寧就帶著我走了,原以為只是退下去歇歇,誰知道師妹鐵了心要走,我也只好跟著。”
葉懸還是沒聽明白,剛要開口發問,一旁的熬桀早就忍不住:“你這丫頭瞧著牙尖嘴利,到了節骨眼上連個話都說不明白,葉小子我來跟你說。”
葉懸趕忙施禮:“前輩請說。”
熬桀大手一揮:“你也不用跟我假客氣,你是我乖孫女的手下,自然就是和我一頭的,以後都不用這麼前輩來前輩去的,聽著繞耳朵。先前寧丫頭心裡咋想的,你是過來人你自然清楚,丁丫頭想跟著公孫憶,我孫女想和那兔崽子待在一塊兒,這些不用多說咱們都明白,可偏偏就有那瞎了眼的死丫頭從中作梗,也不知給那死小子使了什麼招兒,終是傷了寧兒的心,我本想著把那瞎眼的死丫頭給結果了,寧兒是死活不讓,倒叫自己委屈!這不怕我氣不過跟他們動手,這才離了大漠,來追你們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