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星辰漫天的時候,九澤見到小屋不遠處的空地上,憑空升起一座高臺。
沒什麼誇張的樣式,簡簡單單一座圓形高臺,離地一丈。
九澤走了過去。
高臺上站著兩個人,五六兩位歲主都在。
“來了,”屠維朝著九澤微微一笑,那一笑卻好似盛滿星辰,好似天河中的光彩都倒映在了她的臉上。
那不僅僅是一種美,更是隱隱有某種規則潛藏其中。
九澤一時竟被這笑容懾了心神。
著雍抬手在九澤面前拂了一下,九澤驟然清醒,心中暗暗吃驚。原來星術精湛的人,一顰一笑都能暗含星辰之力麼?
另一邊,著雍瞪了屠維一眼,“你注意一點,大晚上的笑什麼笑!”
屠維難得的有些窘迫,天地良心,她只是想在這丫頭面前表現得親切一點罷了。
至於其他的意外,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此時師威不能墮。
屠維清了清嗓子,對九澤道:“你看,星術的威力就在於,當你長期浸淫在此道之中,與星辰溝通,你的舉手投足都可蘊含星力,你們常說修道需要遵循天道,感應天地規則,這星力也是天地規則的一種。”
“但是有一點我需要鄭重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的星術已經可以支撐你觀測未來,那麼你必要記得,未來一切危厄,你都斷不能去避開,只能想辦法化解,你若將危厄一一避開,這些危厄終將聚集,以你避無可避的方式出現,到那時,等待你的只有毀滅。”
九澤心中一凜,她的確產生過用星術躲開危險的念頭,該來的總要來,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九澤想著,問屠維:“若是不避開,應該怎麼樣去化解?”
屠維慈祥地笑著,但那慈祥的表情不如著雍的自然:“只要找到危厄之源,從根源處著手,便可徹底化解,但若你觀測到時,已經無法從源頭彌補,便想辦法消解掉即將到來的危厄的一部分,減小危厄對你的傷害。”
“是,多謝師叔教誨。”九澤說著,抬頭看那一片星海。璀璨又冷寂。
那天晚上觀完星,九澤就被一直等在一旁的著雍拎走了,屠維今夜險些上了九澤,此時也便也敢吭聲,任由著雍把人帶走。
於是,九澤就在著雍和屠維的不斷爭奪中開始了咒術和星術的學習。
這兩樣都是她沒怎麼接觸過的,往日聽人說起也沒覺得什麼,此番在這煥谷中,跟著兩位歲主日以及日的學,也學出了一點真正的興趣。
一晃就是四年。
大約是九澤完全從零開始,又或許星術和咒術的修習確實困難,九澤在這四年中,只學會了百多個咒術,有能療傷的,有能奪了人心智的,有讓山川短暫變幻的,有用來給凡獸點靈的,總之,戰鬥的、療愈的,學了好些,深海中的慧根長出了一條細細的藤蔓,上面零星掛著幾片嫩葉,也是土褐色的。可實際上,那一屋子的咒術書,九澤也不過就學了十分之一。
星術也是同樣,一半的時間泡在星象中,觀星、演算、起卦……四年下來,九澤也不過是勉強能窺測些許未來之事。
這距離斬落日、御雷霆,溝通星辰、身帶星力的境界差遠了。
用著雍和屠維的話說,不過學了些皮毛。
當然九澤並不會氣餒,繼續專研。
之事兩位歲主似乎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