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舉杯同飲,待謝白再倒滿第三杯又要舉杯時,謝珩忙攔住剛要開口的謝白:
“師哥,這菜還一口沒動,便著急要灌一肚子酒嗎?”
謝白也覺得過於著急,於是就放下杯子,和謝珩吃著菜,慢慢喝,不必著急杯舉酒幹。
一席菜吃了小半個時辰,謝白看向仍舊面含笑意的謝珩,終是抬起了第三杯滿滿的救:
“珩兒,這第三杯,感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他指的是,這麼些年,謝白的園子,就是他的家。
“還有,我置了宅子,在成都府...”
聽到這裡,謝珩的夾菜手頓了一下,好像有水滴到心上,咚咚咚地想,放下筷子道:
“師哥何必著急要找宅子,我這裡,一個人住著也冷清,再則,你又不常回來。”
他其實想問,為何要再那麼遠的地方置宅子,卻又不敢問出口,怕聽到的不是他想要的。
謝白沒有回答他,而是先仰頭喝了杯中酒,謝珩也端起酒杯,只是怔怔看著對面眼中好像有些泛紅的謝白。
“珩兒,我要成親了。”
下一刻,謝珩手中的酒杯從手中跌落到瓷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那杯酒,便灑了一盤珍饈。
謝白望著謝珩,眼中的紅色在蔓延,謝珩的心卻忘記了跳動。
良久,謝珩伸手挽過被酒水沾溼的袖袍,將酒杯從盤中拾起,方正在桌前,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笑笑朝謝白舉起來:
“恭喜師哥。”一仰頭飲盡杯中酒,酉時方至,天空還明,謝珩卻覺得著天空發黑。
除了酒杯脫手,謝珩看上去好似沒什麼異樣,自然,師哥要成親了,他哪裡有不開心的緣由。
可是他卻不想問,什麼日子,在哪裡成親,娶的哪家小姐,門第高低,是否溫良嫻淑。
謝白即已經開了口,便將全部都告訴了他,日子定好了,下月初一,他已經休好了假,只希望,到時候,謝珩能去參加他的婚宴。
崇寧去成都,少說也要二十來日,若是要去,便得早些準備出發,時間挺緊。
謝珩又是笑笑:
“師哥的喜酒,我定是要去討的。”見他這般無異樣,謝白終是鬆了口氣。
“師哥,這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喝了酒,你剛回來也累,先去歇會兒吧!”
說完,不等謝白多說,徑自轉身,朝竹樓上走,只是一步一步,沒注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扶住了竹欄,謝白在身後喊他:
“珩兒。”謝珩沒回頭,只是揮揮手錶示沒事。
這天無雨,只是一階一階,踩一步便有一滴水打在抬起的腳上。
謝園裡有專門給謝白備的房間,見謝珩回了竹樓,謝白便去了南邊的別院,這是謝珩專門為謝白開的院子,想來以後也用不上了。
謝珩是在山中長大,師父當年在山腳下拾到他,將他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