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揮手示意,那金髮武士起先還沒反應過來,但隨即便在胖子盛怒的呵斥下慌忙開啟高大的木柵欄門,其他兵衛也是嘩啦啦放下弓箭湧下箭樓,出郭相迎。
“這……”夜無仇等人面面相覷,遠古光明族這般熱情好客的嗎?當真受寵若驚。
……
莊重典雅的宮殿頗有貴族氣派,長方形的宮殿四周均用柱廊環繞起來,華貴的毛毯,輝煌的琉璃,以及價值連城的壁畫,鏘金切玉的壁櫥,通通將這豪奢的宮殿的藝術感與尊崇感推向極致。
夜無仇與眾位將領以及白虎鏢局成員信步流連其間,這珠光寶氣的殿堂裡種種值得注意的細節讓他們深覺這個遠古種族的優秀傳統與機警的藝術自覺。
雲小蟬不在這個佇列,因為這個姑娘要留在別館照顧霍傑,遠古光明族派來的醫生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她賢淑自然好像個賢者,衣著“無形之形”,紅白相間的袍子藉助於飾針和繩帶,將矩形的面料固定在其的肩部、胸部、腰部等關鍵結構部位,使寬大的面料收縮,形成自然下垂的褶襉,她的身體在自然的服裝中若隱若現,這種服裝被賦予了一種生動的神采。
其餘百人則安然被安頓下來,很多人得到充足的美食與美酒,在悠然的拉琴曲調中,彷彿慵懶地躺在神仙夢境般,身心得到無比的愉悅。
“只有作為審美現象,世界在人的精神裡才自證了它的生存意義。歡迎我的朋友們,歡迎你們來到偉大的遠古種族之一的光明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聞得嘹亮的嗓音響起,那話語中湧動著的熱切的意味讓眾人倍感親近。
自內門轉出一位光腳的老者,這老者長滿捲曲濃密的棕色頭髮的腦袋上帶著桂冠,他的服裝主要依賴面料在他的身體上的圍裹,形成延續不斷、自由流動的褶襉線條,形成靈動的仙氣。
夜無仇當仁不讓地走出來,微微欠身施禮道:“尊敬的閣下,我叫夜無仇,來自大陸煌境。因誤入這古戰場遺蹟而流離至此,幸得光明族收留,實在感激不盡。只是不知道,此間地域該如何抵達外界呢?還請您指點一二。”
夜無仇的心中滿是對這裡的欣賞,俗話說,時尚會改道易徑,可風格卻永垂不朽。的確如此,他思襯著,就算單獨攫取此地的一副油畫、一段窗簾的錦繡,一名雍容舒暢的女性,他都會極其確定乃至斷定,這就是光明族的產物。文化符號的代表性,統攝著點點滴滴的異域元素,在行走在此間的幾人心中熠熠生輝。
老者眉毛微微揚起,他自細盯著夜無仇,隨後若有所思道:“餘生漫長,何必慌張?每個人的一生不過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罷了。”
老者打了個響指,各個身著輕紗綢緞,宛如裹著白雲的佣女退下,她們的胴體在這樣的衣物間若隱若現,惹人無限遐想,從而將人體性靈的本質美無限的放大。
緊接著她們又列隊出來,每個人手中執著葡萄美酒,不斷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此話怎講?”夜無仇扭過目光問道。
“爭取命運最後的抉擇權利和跨越這道對立鴻溝的一切奮鬥,便是作為悲劇的靈魂個體必然得走向。除此之外,靈魂要麼在路上,要麼,便已然枯中道崩殂。”老者笑吟吟道。
“這樣說來,我們都只有一條絕路可走了?”夜無仇頓時來了興致。
“不然呢?”老者初次見面便不吝口舌,微笑地看著夜無仇的眼睛,“沉湎於我們悲劇性的精神世界,披襟岸幘,長嘯抒心之風,便是人生永恆的話題吧。”
夜無仇聞言頓時眯起眼睛,他並非因為老者說話的內容而有所感悟,他緊緊因為“披襟岸幘”這個字眼,而感到了老者打不同尋常。
這個詞彙來自東方大陸遠古先民的典故中,老者此刻說出來,鮮明的暗示不言而喻。
或者說根本不能算得上是暗示,更像是一種文字遊戲的明示。
老者看著夜無仇奇怪地目光頓時哈哈大笑:“不用拿這種眼光來看我,為人一世,多學點總沒錯。你想得很對,我曾出過這在外界口中所謂的’古戰場遺蹟’,對外界的文化還是有所瞭解的。”
“哦?你都瞭解到了什麼?願聞其詳。”
老者此時愈發笑容可掬,他連忙道:“用酒招待客人的傳統我想你們可以理解吧,在這點上光明族與外界倒是有交集的點。”說著,老者做了個請的動作。
夜無仇也不推辭,而是落拓地拿起酒杯斟滿,輕輕嗅了嗅,而後小悶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