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TF31艦隊的航母來自西南方向,根據無線電測向,應該是在240度和250度之間。”
“昨天的結果已經證明,意志堅定的俯衝轟炸機的攻擊總能成功。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馬金環礁機場旁的一間木板房裡,霍爾少校和十幾名飛行員在緊張地討論著。
“但是…長官,”一名飛行員躊躇著說:“辯護者無法有效摧毀中國人的船。”
SB2U辯護者俯衝轟炸機的動力要弱於SBD無畏,它雖然可以掛載1000磅航彈,但需要滑跑更長距離,而且飛行效能會變得非常笨拙遲鈍。
從陸地上起飛倒是不用擔心滑跑距離,然而笨拙遲鈍意味著更難突破明軍艦隊那綿密的火網。
“我們還有B17,”霍爾拿著粉筆,平靜地說:“它們是最強大的轟炸機。”
聞言,在場的俯衝轟炸機飛行員們都有些疑惑。
作為四引擎重型轟炸機的B17確實很強大,能夠扔很多炸彈,但是水平轟炸的命中率低的感人,炸不中目標又有什麼用呢?
身為第49轟炸機中隊的指揮官,霍爾少校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啊。
面對眾人不解的目光,霍爾淡淡道:“這一次,我們將採用低空掠襲去攻擊他們。”
他的聲音不大,但聽上去非常堅定。
海軍陸戰隊航空隊的飛行員們一時間都怔住了,這話太過於驚人。
雙發中型轟炸機進行低空轟炸倒是正常,但B17那麼笨重的大飛機去玩掠襲轟炸豈不是自尋死路?
翌日。
太陽像過去數十億年一樣從東方的海面升起,風平浪靜,好一幅海水朝日圖。
明軍尚無法斷定美軍是否已經撤退,所以在日出時仍然表現得非常謹慎,許多人還沒有從昨天那震撼的激戰中緩過神來。
紫微左垣號受創輕微,即使是在機庫內爆炸的那枚1000磅半穿甲航彈也只是炸燬了幾架飛機和一些裝置,並造成了二十多人傷亡,對於堅固的裝甲航母本身來說只能算皮肉傷。
不過當時摔下樓梯的周某人就比較倒黴了,從樓梯上滾到那邦硬的鋼製地板可不好受,幾乎給他的左手摔斷了。
等吃了止痛藥,那痛感才逐漸減輕,隨後他被送去了醫護艙,X光一照,大鬍子的老軍醫就下了“左小臂骨裂”的診斷。
這名年逾六十的上校軍醫論資歷比歐陽章華還要高,他在軍中看病抓藥動刀子做手術的時候大明都還沒立憲,軍銜只是上校純粹是因為明軍條令規定非戰鬥兵種的軍銜到頂就是上校。
堂堂艦隊提督都得謙稱一句晚輩,至於周某人那更是不夠看。
他先是招呼人幫忙給周某人把石膏打上,然後又開了兩盒接骨丹和一方奇怪的八厘散。
接骨丹就是用赤火繩這種樹的根磨成粉製成的圓藥丸,屬於工業化生產的藥品。
八厘散則是一個藥方,用於接骨散瘀,主治跌打損傷,之所以奇怪是因為這名老軍醫還往其中按自己的經驗加了冰片和馬錢子,據說這樣效果更好?
“嗡——”
早晨的西南太平洋平和如畫,當週長風從自己的艙室登上艦橋時,一架三七式艦偵正好呼嘯著滑跑起飛,執行對馬金環礁的偵察任務。
“多次無線電測向可以確定敵艦隊正在遠離,大概可以確定他們在往夏威夷撤退。”
“好好好,大過年的,快把捷報發回去。”
“合情合理嘛,兩艦被擊沉,另一艦受重創,這再不退兵可就都要折在這了。”
艦橋上層縈繞著歡慶的氣氛,海軍將領們都笑呵呵的,彷彿過大年了似的。
那些負了傷的人也一樣欣然,左手打著石膏的周長風莫名其妙感到有點古怪,他覺得像這樣半場開香檳實在是有些驕縱。
他走到了歐陽章華身旁,壓低聲音問道:“敵人確定撤了嗎?會不會殺個回馬槍?”
後者沉吟道:“是有這種可能,不過風險很高,如果換作是我,我必不會這樣冒險。”
“在新建的船服役前,那兩艘航母是最金貴的籌碼,只要能拖個兩年那還有機會,但……哪怕再多賠進去一艘,這場仗就再沒有任何懸念了。”
周長風“嗯”了一聲,“確實,航母最快也要造二十個月。”
歐陽章華的臉上還貼著紗布,他笑了笑,“造艦週期太長了,其實吧,主力艦更多的是看戰前的存量,開打了再造是趕不及的。這場海戰,我昨天估計要付出三到四艘航母的代價,不過終歸還是國運加身吶。”
“之後就可以把進攻夏威夷的計劃提上日程了。”
“本該如此。周待詔把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