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維深凝著她,搖了搖頭。
他出門,保鏢進門。
景家人還沒離開,都在門口守著,但景丞丞已經不在。
陸天維沿著過道朝深處走去。
某個病房門虛掩著,裡面隱約傳出男女的對話。
“去哪兒了你,渾身都是煙味兒。”紀茶之剛睡醒,語氣有點嬌憨,一如既往的孩子氣。
“和小陸他們打了會兒牌,早知道我應該洗了澡再進來的。”
“洗了澡也沒用,我是狗鼻子。”
景丞丞笑得寵溺,“對,你是狗鼻子。”
……
陸天維替他們把門關上,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開始抽菸,一根接一根,他手上是剛才從病房裡撿來的一隻手機,裡面有紀茶之的錄音。
他不免想起第一次正式跟紀茶之打交道時候的情形,這姑娘也給他來了這麼一出,讓他把她帶出了懶園,然後他就成了這姑娘的小跟班兒。
每個人都說景丞丞命好,可他卻覺得紀茶之才是真正的命好。
外面風起雲湧,裡面水靜無波。
一門之隔,兩個世界。
紀茶之不知道自己被生產了一回,也不知道景茗對她仍舊死心不改,這天晚上不管如何兇險,她只是換了個病房,沉沉的睡了一覺。
一覺睡醒,她的老公就守在她身邊。
第二天,每個人都跟她說景茗出院了,二伯母要去照顧她,所以暫時不能過來看她。
紀茶之也沒往深裡想,只以為景茗真的出院了。
景茗當天晚上就被押解去部隊,跟季節派來接應她的那些人被關在一起,不需要任何審訊不需要任何程式,從頭到尾景家人也都沒有再出現過,或許他們對她早已失望透頂,又或者為了家族名聲。
總之,她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罪人,不會再有任何改過自新的機會,也不會再有什麼景三小姐。
陸天維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兩人隔著冰冷的不鏽鋼桌在接見室裡呆了一會兒,頂上一隻紅外線“眼睛”一直緊盯著,邊上還嵌著個小小的監聽器。
“謝謝。”
半個世紀的沉默後,景茗終於主動開口。
陸天維抿了抿唇,兩隻手無力的搭在桌面上,冷意從指間傳遞到心頭。
“我並不後悔,我只是在做一件我覺得有意義的事情,雖然再無可能。”她站起來,緩緩朝門口走去,“如果可以的話,幫我。”
陸天維看著她的背影,片刻後終於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