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哥。”陸天維紅著眼睛,在門口低低的喚了一聲,“我有幾句話想跟她說。”
景丞丞垂垂眼簾,沒有反對,很快便帶著人出去。
臨出門口,卻回頭,看著景茗,“我說過,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傷害她的機會。”
景茗抬頭,然後很快又低了下去。
景丞丞一走,景家剩餘的人也全都跟了出去。
沒人開口求情,因為太瞭解景丞丞的脾氣。
虞秋雁和景霈行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好像瞬間老了幾十歲。
景茗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癱軟下去,靠著牆,然後漸漸滑落在地,狼狽什麼的,好像都跟她無關,渾身散發出一種死氣,好像從墳墓中帶出。
即使幾個月前被迫被驅逐出國,陸天維都沒看過到這個樣子的景茗。
他有點不敢過去叫她,怕一出聲她就煙消雲散了。
他點了根菸,挨在她身邊坐下,四下飄散開來的尼古丁讓空氣產生了鎮定作用,他猛嘬了口煙,緩緩出聲。
“你知道嗎?在你拿迷藥蒙我的前一秒,我都還抱著僥倖的心理。”
他聲音裡有笑,但是是嘲諷,自嘲。
“我們沒有感情,結合也完全是為了應付雙方父母,但幾個月前你主動坐在我身上那一刻,我是真的以為你打算跟我過日子的,所以寧可狠心打掉趙丹露肚子裡的孩子,只是不想讓你心裡覺得彆扭。”
愛景茗嗎?
陸天維在心裡默默否定。
不愛,甚至連男女間的喜歡都沒有,更像是夥伴,是搭檔。
這幾個月,他是看著景茗過來的。
看著她醉生夢死,孤坐蕭條,他可憐這個女人,也感激這個給他陸家帶來無窮好處的女人。
但是,她可以利用他,卻不能利用他的孩子!
陸天維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靠在牆上一點點蹭起來,後背白刷刷一片。
景茗突然握住他手腕,“你愛過一個人嗎?”
陸天維回頭看她。
“二十七年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如果沒有她,我不知道人生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我一直以為,老天爺給我遞了一把刀,是因為他在身後藏了個巨大的蛋糕。”她說。
這一回,嗓子都破啞了。
平靜的一句話,好像聲嘶力竭了一樣。
不甘心,直到這一刻,她還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