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興修強壓胸口紊亂的氣血,祈求的目光再一次無助的看向隊伍之中那戴著青紅面具的兩人。
然。
那兩人在互視一眼下,卻是匯聚全身力量猛然轟向了對方,藉著彼此的掌力震擊下,強行撤出了緩勢籠罩的範圍,一舉脫困,身形恢復輕靈後,立刻逃也似的閃身到了靈焱湖的岸邊。
霍興修見狀,暗自鬆了口氣,以為二人脫險後會第一時間阻止陸風成陣,以助他們脫困。
卻不料,那兩人竟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逃離,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恐怖的存在一般,渾然不敢對著湖面上凌空而立的陸風出手。
望著那兩道狼狽逃離的背影,霍興修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陸風同樣為之驚愣了一下,手中暗自捏住的兩股防衛陣勢散了開去,他原先感應到那兩人強行掙脫的動靜,還真以為要殊死一搏,阻礙他陣法的運轉,卻不料僅是為了逃離。
而在感應到二人逃離時散發的氣息後,陸風也反應了過來具體是何緣由。
炎魔、青冥!
那帶著青紅面具的不是旁人,郝然正是他們二人。
無疑,二人定是瞧見習幽夢的出現,而後順藤摸瓜般認出了他的身份,適才做出的此般苟全自我的行徑。
隨著青冥二人的逃離,僅憑霍興修等人斷無可能再阻攔得了陸風半分,邪心索命之陣的陣勢近乎水到渠成般籠罩到了每個人身上。
霍興修感受著陣勢襲來的壓迫,神色大變,只覺四周彷彿有著無數股看不見的暗流正在悄然沒入自己的身體,想要阻擋,卻怎麼也抓握不住,像是無孔不入一般;
起初只是感到一絲倦怠,像是經過了一場漫長的跋涉,但很快周身靈氣便猶似被摻雜進了糖漿一般,變得黏稠起來;
心臟跳動的頻率開始愈發緩慢,每一次跳動都彷彿有著一股無形的拉扯力粘連,沉悶而又遲緩。
咚——咚——
緩慢到極致的心跳聲,如同古老的詛咒,於他們每一個人心底蔓延,無形之中像是有著一雙看不見的手,正在從內而外的接管著他們的身體。
看著陸風陣勢斂化而成的長錐直面逼近。
霍興修想過拼死反抗,但抬手的那剎只覺周身靈氣遲滯如凝凍的松脂,說不出的泥濘遲緩,舉手投足間帶起的不再是磅礴靈氣而是一股股黏稠的氣浪,這讓他驚駭萬分。
掙扎間,霍興修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自知若是此刻豁出去不惜一切代價是有那麼一絲機會掙扎破開陣勢的,至少閃避開眼下這緩慢刺來的長錐攻勢絕對不再話下。
但在身後霍紀源沒心沒肺的一句‘爹,你可要擋住’的話語下,冷不丁便打消了閃避的念頭,雙手下意識的前探,竭力掙開陣勢的壓迫,向那截刺來的長錐抓握了過去。
陸風肅然看著這一幕,猶似瞧著掉入陷阱中的獵物,半彎的手指並沒有進一步落下,嘴角勾勒出一抹邪傲笑意。
陣勢為他所控,他自當可在頃刻間讓得那股攻勢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一舉貫穿霍興修乃至其背後霍紀源的心臟。
但既是在邪心索命之陣的緩勢壓迫之下,那他自當要入鄉隨俗般,好好的讓他們感受一番緩勢所帶來的那份絕望。
對於這些人,陸風心中毫無半點憐憫,不管是背叛勾結血族之事,還是企圖謀害影閣乃至進一步針對清河宗的行為,都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的存在。
霍興修止住刺來的陣勢長錐下,神色平復幾分,怒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要為她們影閣出頭不成?要與我赤剎劍宗為敵?”
身後的霍紀源見危險暫時止住,膽子也大了幾分,吼道:“仗著陣法算什麼本事,有膽的撤下陣法和我比劃比劃拳腳功夫!”
“你給我住嘴!”霍興修臉色一變,朝身後呵斥了一句,此般節骨眼還敢如此拱火,險些沒把他嚇死。
其他被陣勢震懾杵在一旁的赤剎劍宗同門此刻臉上滿是陰鬱,看著霍紀源的目光都有幾分不善;
他們雖然都有著天魂境前息的實力,拼死一搏下尚不至於完全動彈不得,但局勢未明下,誰也不願當這個出頭鳥,謹防惹惱了陸風,而被殺雞儆猴;
是以一個個只能暗自運轉著氣息抵禦靈焱湖本身陰陽之力侵襲的同時,強撐著邪心索命陣勢壓迫帶來的影響。
殊不知,此舉就好似陷入沼澤的獵物一般,自一開始不竭盡全力嘗試掙脫,隨著緩勢的籠罩覆蓋,只會越陷越深。
陸風邪傲的冷笑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回應道:“吾乃邪修,做事全憑喜好,管你是赤剎劍宗還是什麼狗屁劍宗,惹吾不快,屠之若屠狗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