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被揭開,步遲跳入瘋刀沉眠之地,驚醒了隱藏在瘋刀刀身的九世惡靈,積壓千年的瘋刀戾氣於這一刻衝上雲霄。
天地色變。
沒了夏禹劍劍意的壓制,血色光柱剎那間染紅整座劍峰。
劍祖身御四色劍光破空飛來,四劍相合成一巨劍,劍祖手握巨劍虛斬,血色光柱中央出現一道極細的彩色光線。
以光線過處為界限,光柱兩分。
劍祖飛身靠近,右手鎮壓光柱令其不再上湧,左手托起一尊小鼎,將小鼎放在光柱截面上。
隨著小鼎緩緩落下,落在劍峰頂端,血色光柱終被牢牢限制在劍峰山體中,不得寸舉。
血色光柱沒能破開劍峰罡氣,異象也被劍祖掩藏,劍冢裡只有寥寥無幾的三五位察覺到劍峰有變,劍冢高層紛紛聚集在這裡。
劍祖、劍首、掌門、姬晴、守護劍靈。
步苦小臉煞白,躲在夜麟身後不敢說話。
夜麟盤膝而坐,引袖輕拂身前地面,理出一片乾淨的空地,笑道:“有諸位在,我翻不起什麼大浪,不妨先坐下來談談?”
劍祖、劍首應言坐下,劍冢掌門、姬晴、守護劍靈立侍左右。
雙方相隔不足四尺,劍祖要取夜麟首級輕而易舉,四色劍虹更是直接伸到了夜麟眉心處,只要夜麟敢有一絲不軌的舉動,劍虹會一瞬間貫穿夜麟的頭顱。
劍祖直奔主題,質問道:“你是何人,來劍冢的意圖是什麼?”
夜麟豎起一根手指,指尖向天,坦言道:“我從天上來,受越王之託,來此取刀,贈予有緣人。”
四色劍虹前推半分,夜麟眉心立刻出現一滴血珠。
劍祖道:“你只管接著說,信與不信我自有定論,至於你的命能不能保住,看我心情。”
夜麟掌心朝天,食指微屈,勾了勾。
鎮壓血色光柱的青銅小鼎貌合神離,一分為二,夜麟手中出現另一尊模樣毫無差別的青銅小鼎,夜麟笑道:“揚州鼎,鼎身銘刻的是禹王開天,越王天縱奇才,只是觀鼎就悟出了夏禹劍的一縷劍意,最後甚至鑄出了一把夏禹劍。”
夜麟笑意玩味:“你們猜,他會把夏禹劍藏在哪裡?”
眾人瞳孔驟縮,劍祖怒喝道:“閉嘴!!!”
劍祖身後劍氣狂湧,將劍冢掌門、姬晴連同守護劍靈推出劍峰峰頂,直到劍峰中上部的禁制之外。
劍意高壟起一方劍界,除了在場的人,劍界以外再不能聽到、看到絲毫。
隔絕外界,劍祖眼睜睜看著夜麟伸手在揚州鼎中陣陣摸索,然後舉重若輕,緩緩抽出一把兩面分別銘刻了日月星辰和山川草木的三尺古劍。
通體亮銀,神光閃閃。
除了夜麟,沒人會在這時候還有心情欣賞它的美麗,只會覺得驚魂駭目。
不論姬晴如何詳實述說夜麟的事蹟,總比不過親眼見識來得更有感觸一些。
夜麟不能以尋常晚輩視之,劍祖終於在這一刻把夜麟當成同輩對待。
從古劍劍身溢位的一圈銀白光芒輕輕蕩過,停留夜麟眉心的四色劍虹憑空瓦解。
光芒掠過劍首身軀,這位佝僂老人劍心動盪不堪,幾乎生出匍匐叩拜之念。
夏雨曾是神州的王,夏禹劍則代表著神州本身,蘊含神州的道,亦是萬劍君主,似劍首這種畢生練劍的劍道高手,對夏禹劍散發出來的劍道威壓感觸最深。
把玩著手中仿造的“夏禹劍”,夜麟笑道:“願意相信我了嗎?正因為前輩你能用它,所以大明國師遲遲不敢對揚州下手,現在我也能用它,前輩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夜麟無意威脅前輩,只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
眼見劍祖、劍首兩人沒有表露出太多的抗拒,夜麟接著道:“鎮壓那把刀對劍冢來說有害無益,為了防止它爆發,前輩不僅需要時時看守,還得耗費大量修為替封印添補夏禹劍意,無異於在劍冢裡藏了一個內患毒瘤。與其讓它日後爆發危害劍冢,不如讓人將其取出,妥善利用,步遲是你們劍冢掌門一脈的嫡傳弟子,那把刀給他,很合適,不是嗎?”
劍祖冷笑道:“步遲、步苦既然入了我劍冢,就是我劍冢的人,卻和你們雍州龍門藕斷絲連,沒有廢了他們、逐出門牆已是劍冢看在你們有恩於林清泓的份上才對兩兄妹法外開恩,還敢妄想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