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隻見甘棠攙扶著皇后緩緩走入,柴信遠心情大好起來,登時就胸懷大暢。看著自己一直牽腸掛肚的女兒,這種媚意天生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遭到天嫉,一般際遇都不大好。現在眼看就要操持出閣的事情了,卻不知給他尋一個怎樣的人才才能保這女兒一生幸福。
柴信遠看到大家已近到齊,正準備叫內宦安排午膳,突然發現柴維秀髮之上,插著一支髮梳,做工精緻到了季處不用說,這個髮梳是一整塊翡翠雕琢出來的,這翡翠綠意盈盈欲滴,在光線下卻又自然通透。翡翠都是安南進貢而來,在大夏甚是名貴。
這一大塊可做髮梳的上品翡翠,足可值三五萬貫的驚人價格。柴信遠雖然對自己的女兒無所不容,但就是自己也不能隨便就能獲得如此的上等佳品。
柴信遠看了一眼髮梳,柔聲問道:“維維,這髮梳是怎麼得來的?”
要是有臣下通門路直通道自己這個天真爛漫的女兒這裡,未免太專營了一些。讓自己的女兒沾染這些事情,豈是輕易可忍的事情?
趙維這才站起,一邊籠著自己的髮梳一邊嫣然道:“是上次官家招丞相舅舅進宮時,丞相舅舅正好碰到自己,就把這個給力了維兒。”
雖然柴信遠面帶微笑的點點了點頭,但心裡邊卻不是像表面這麼平靜。
哪有一個幾十歲的老男人把這個女人的東西時常帶在身邊,就是有意帶進宮來,準備送給公主,也不可能這麼湊巧碰到自己的女兒,又不是單獨進宮見自己外甥女。這麼大的皇宮是說碰巧碰到就能碰到得,這些未免太巧合了一些吧!
不知是哪個狗東西和賈儒內外勾結?自己決不能讓繼承自己的皇位之人像自己一樣面臨皇宮內外互相勾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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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處境。政事堂的人選還要仔細謀劃謀劃。柴信遠一邊和甘棠等三人午膳一邊不斷思量,在心中把有資格入政事堂的人選不斷權衡,終於有了決斷。
用過午膳,內宦獻上香茗,肅宗帝道:“棠兒,南洋你那個安置江北流民的地方叫什麼來著哦叫印尼,朕準備把一位趙家皇族就番到哪裡,你可願意?”旁邊伺候的王春毫無反應,而高鳳卻心頭巨震,忙豎起耳朵仔細聽趙鈞的下文。
甘棠急忙跪下回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師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原本就是陛下的,陛下在哪裡安置哪位王爺,是陛下的自由,陛下怎麼能詢問孩兒的意見。”
“好,起來吧!”肅宗皇帝又轉頭問王春道:“到重慶把餘介召回朝廷需要幾日?”
王春回道:“去的時候用八百里加急快馬,回程乘船要快點,這一來一回,大約需要二十四五日光景。”
柴信遠點點頭道:“擬旨!取消今日下午申時招王鳴之、陸道之覲見的聖旨。
定於下月十六日在太一宮和其他重臣一併召見。十月十六日宣福王柴明遠、福王世子柴祺、崇安王禮部尚書柴與瑞、崇安王世子柴士湘、襄陽王甘棠、大司空宋慈、承德公狄新,承德公世子狄博、豫國公巴蜀兵馬制置使餘介、左丞相賈儒、右丞相王鳴之、吏部尚書石重、兵部尚書趙崇、大理寺正卿陸道之、廣州路巡察使陳益中、左都御史吳林於上清宮太一殿應對。
另命御林軍總兵韓立將史彌簡、刑部尚書馬天驥緝拿交三司會審,家產充公。朕乏了,都退下吧!”
當說到髮梳的時候,高鳳已經在旁邊臉色發青。跟在柴信遠身邊二十多年服持,對柴信遠的想法自然是心知肚明。
高鳳勢力在禁中也算是足夠,管得著所有人的嘴,唯一漏點就是眼前的襄陽王和王春這個老狗,但王春是個棋痴,除了侍候官家就是擺弄圍棋,要是有點這方面的心思,自己也不會在宮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甘家的這個神童,又是個絕頂聰明的,稍微懂事的人物也不會側身到這攤洪水當中,何況是這位長著一個玲瓏心得人。但是瑞國公主偏偏管不住,這小丫頭又是全無心機,今日在官家面前就通了出來!
這還怎麼隔絕中外?但願官家一笑便了,不要往深處想。
結果天不遂人願,眼看柴信遠臉色雖然沒什麼大的變化,但細微處還是能看出些許變化來。
官家在太一宮而宿,皇后帶著公主和甘棠向慈寧宮而行,一路上心裡不斷盤旋著今日所聽所見,有些事自己能想的明白,但有些事還是看不透徹,自己畢竟和官家接觸不多,對官家的有些想法還是有些捉摸不透。
自己雖然有一些夢中的後世記憶,但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時代的侷限性,人和人的思維理念不同,所產生的結果也大不相同。自己夢中的記憶,往往對這個時代的歷史人物的判斷,往往出現巨大的偏差。也許真實的歷史原本就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而後人書寫的歷史,由於立場不同,所以流傳的史書會出現一些偏差,這也正常不過。
唯一不變的是大的方向不會改變,現在自己既然風雲際會,來到這個大時代,能不能扭轉乾坤,將這個古老文明,領先這個時代的帝國,不想原本那樣,結果是那麼的悲壯。甘棠第一次思考這個如此深刻的問題。
高鳳這兩日一直留在禁中,分別召見了宮中各衙屬官和柴信遠身邊的宦官宮女,除了以資震懾,不讓再有不開眼的人能到官家面前,說什麼之外。
就是要和禁中有力人士交涉,讓他們放心自家的財權不會受損。官家這兩日對這一事裝作不知,一切朝平穩發展,這就表明了官家的態度。這宮中爭鬥的激烈之處,只怕比在國家大事上面還要驚險十倍不止。高鳳不得不小心萬分,直到今日才將重陽發生的事情傳與賈儒得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