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呼嘯一聲,撥轉馬頭,一百多官兵組成兩個小型方陣,交替掩護,退入汕頭城。
廈門,葡萄牙領事私人藏書館。
要擱後世,甘棠才懶得跑到這裡來,透過洋鬼子的私人藏書館來看書,瞭解西方。要什麼書網上都有,噹噹、京東、亞馬遜一鍵可達,最方便不過了,哪怕要找老書,去孔夫子舊書網逛逛也能有所收穫,可現在整個大夏都不可能找到西方書籍,不得不老老實實來這裡,真是鬱悶。
由於島上沒有什麼娛樂,來這裡看書的洋人不少,這裡的藏書非常之多,盡有上萬冊,分文別類的擺在書架上。並且還有七八書使在做翻譯工作。
徑直走到歐洲哲學類書櫃旁,粗粗瞄了一圈,實在找不出太多可入眼的書籍,此時歐洲哲學著作還是比較多的,但大多以宗教哲學為主,比如;奧古斯丁的《懺悔錄》彼得.朗巴德:《箴言四書》等書籍。也有,早期的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的作品。
看來半天,只挑了一本布里丹《亞里士多德(形而上學〉論辯集》帶著回去看,其他一無所獲。
正打算走人,他忽然發現不到三步遠的遠端書架附近,有女孩子看書看得入神。
女孩披了一身雪白狐裘,毛絨絨的領口映襯著清麗的臉頰,看起來既有幾分少女的青澀,卻又有著自小培養出來的自若與獨氣息。
甘棠拿起一本厚書,丟向少女的附近,書“啪”地一聲落地,口中叫著:“老鼠!”
連同他這聲大叫,不但將入神的女孩子嚇得差點躥起來,從少女的身上掉下來一個精緻荷包,還把少女旁邊正在整理圖書的書使嚇得一哆嗦。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視線掃視過來,連書使也趕了過來,滿嘴嚷嚷:“哪有老鼠,哪有老鼠?”
甘棠上前把書撿起來,抱歉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躥得飛快,給溜走了,沒打中。”
“肯定是你眼花了,我們這壓根就沒有老鼠……你把書摔壞了。”書使晃指著這本《不可解的命題》質問道。
甘棠剛才用力過猛,書的封皮和內瓤已經分家:“我賠我賠……”
胖胖的書使本來還要發作,聽到“我賠”就不吭聲了,看甘棠也不像搗亂分子,一邊回走一邊嘀咕:“這麼大個人居然怕老鼠,笑死人了……”
他說時聲音很低,不過剛才專注看書的女孩子卻聽到了,不由掩嘴偷笑起來,一時間滿屋生輝,笑了沒兩秒又低頭看書。
插曲很快結束,甘棠看沒人再注意這裡,上前把荷包撿起,用從師姐鄭夢雲處學來的‘乾坤大挪移’手法移走荷包中的碎銀,然後把荷包遞過去:“小姐,這是你荷包吧?”
“呀,是我的,怎麼會掉地下?”
當女孩子抬起頭來時,甘棠呆了一下,這五官長得很精緻、很有衝擊力啊,尤其是那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清純無暇,整體觀感像極了後世明星娜扎——雖然他一時間沒想起來。
本來只是無聊,想開個小小玩笑,但眼看是個美女,逗道:“剛才我看到有隻老鼠把它叼走了……”
“老鼠?”姑娘兒一開始信以為真,幾秒鐘後就反應過來,微微笑了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格外好看,“我可頭一次聽說老鼠要叼荷包……”
“普通老鼠不會,人變的老鼠就會了,你看看你的包?”她整個人都迷糊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遭了賊。
“看看有沒有少其他東西?”甘棠提醒一句。
對方翻了下荷包,東西都在,就是缺了幾塊碎銀,忍不住用手拍了下胸口表示慶幸:“還好還好,太謝謝你了……剛才你那書扔過來嚇我一跳,我還真以為有老鼠。”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姑娘警惕地掃視了下四周,壓低聲音道:“小偷呢?”
“是個番夷,別看了,早跑了……”
本來甘棠還想提醒幾句下次要注意什麼的話,不過剛才翻包時看到露出半形的羊皮紙,便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是燕國人?”
對方愣了下,臉拉了下來,甘棠笑道:“那你一定是從天上來到人間的,既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話,又能看草原的羊皮卷,還能讀懂拉丁文。世上有這樣的女子嗎?”
女孩有點羞澀,一絲笑容從嘴角向四周蔓延。
在他的看來,女孩子一定要會笑,笑有生命力,也有感染力,更富有活力,一天到晚板著臉皺眉頭做高冷狀,那壓根不是美感,只是個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