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院大樓坐電梯上樓時,我就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石大哥,您老人家可千萬別出院啊,要是在這兒找不到您,那我可就沒有任何其他路子能跟陳中海搭上線了。
還好,電梯門一開啟,走廊裡的場景就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在石大哥的單人病房外正站著兩個黑衣人,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守著病房的正門,穿著打扮都還是陳中海正當紅時的模樣,妥妥的陳中海的小弟…或者說原小弟。
看到這一幕,我和超哥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看來陳中海並不像‘江湖’謠傳的那樣已經到了非死即亡的末日地步,起碼還有小弟幫他守著他姐夫嘛,光憑這點就很能說明,陳中海起碼比我和超哥要強的多。
當然,我所說的‘江湖’,只包括陳浩北那張破嘴裡描述的那個世界。
我和超哥整理了一下衣服,稍微讓自己顯得正式一些,這才邁步進走廊,朝病房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後我很禮貌的跟看門小弟說道:“您好,我倆是石大哥的朋友,來給石大哥拜個晚年,我們是直接進去還是您先進去幫忙彙報一聲?”
“石先生不見客。”
黑衣人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這人戴的墨鏡相當墨,在這玩意兒的遮擋下,我完全看不出他有沒有長眼睛。
我扭頭看向超哥,超哥會意,把我推到一邊衝著那黑衣人說道:“您好,是這樣,我跟這位石大哥是朋友,而且把石大哥送進這房間的那場車禍,我也在車上,所以您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我跟著說道:“是啊,大哥,我倆不是壞人,我倆跟你們老大陳中海還是朋友呢。”
我說完這句,這倆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當然,這是我根據他倆的扭頭動作猜出來的,我就不信戴著這樣的墨鏡他倆還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倆人對視完,被我們問話的那個黑衣人輕蔑的笑了一聲說:“切,還陳中海呢?陳中海已經過時了,現在的濱海城今時不同往日,別以為現在還是提提陳中海的名字就能在濱海城橫著走的那個時代,趕緊滾,別再提他了,對你倆沒好處的。”
另一個黑衣人跟著說道:“看你倆這打扮不像是我們‘道’上的人,公司小職員吧?是不是你們老闆讓你們來這兒曲線巴結陳中海的?快回去吧,沒用,現在沒人找的到陳中海了,就是能找到,這名字現在在濱海城也不好使了。你們倆回去跟你們老闆說,想巴結,就去巴結我們雷爺或者虎爺,不過既然你們還能來這兒,看你們訊息很不靈通啊,這樣的話,估計你們就是想巴結也沒那資本。”
這人說完話,他們兩個人一起露出一個很嘲諷的笑容。看著他倆這墨鏡造型這裝酷表情,我由衷的讚歎道:“二位很嘻哈啊。”
超哥一臉嚴肅的衝那人說:“二位好眼力,我們確實不是你們這種快意恩仇,義薄雲天的江湖人,所以對您說的這些江湖事完全都沒聽說過,真是聽您隨便說這麼兩句,都彷彿能看到那刀光劍影,血染錚袍的熱血場景,說實話,聽您這麼隨便兩句描述,我剛才心跳都加速了,你們江湖上的事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超哥,我去,這馬屁拍的真是浮誇又做作。
不過這馬屁沒白拍,超哥話音剛落,那個黑衣人便說到:“那是,我們江湖上講究的就是個義薄雲天,快意恩仇。”超哥接著問道:“那您剛才說陳中海的事,方便跟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小弟弟說下是怎麼回事嗎?”
“陳中海啊?那是…”“咳咳…都過去的事了,不是說了嘛,少提他。”
另一個黑衣人明顯警惕性更高一些,沒讓他的小夥伴再繼續說下去。
我瞥了超哥一眼,超哥假裝沒看見,繼續對著那黑衣人認真說道:“可以理解,畢竟你們江湖事不是我們這些普通百姓該知道的。”
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我去,這貨這是拍馬屁拍上癮了?
眼看那倆黑衣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似乎沒剛才那麼僵了,超哥趁熱打鐵道:“那我倆就不多打擾了,我們進去放下果籃就走。”
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超哥衝我一使眼色,我倆趕緊就推門準備進去,然而另一個黑衣人的智商和戒備心明顯更高一些,他伸手一攔阻止道:“哎!哪兒你們就送果籃?還想進屋?果籃給我,你們趕緊回去吧,跟你們好好說話聽不明白是吧?”
“幹嘛呢你們?吵什麼吵?”
忽然電梯方向傳來一聲女人的喝問,我扭頭一看,是陳中海的姐姐,陳中燕。
陳中燕的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不過她化了妝,憔悴得不是很清楚。看到我跟超哥,陳中燕皺著眉頭愣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回憶我倆的身份。
也是,我倆跟她見面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而且每次見面也差不多都是一閃而過的交情,一下子想不起我是誰很正常。不過按說她不該記不住超哥,畢竟超哥是跟她老公同一輛車出的車禍。
“燕姐,這倆人說認識石大哥,我們不放心,正在盤查。”那個稍微精明點的黑衣人說到。
他的措辭跟態度雖然挺禮貌,但是我總覺得透著一股虛偽勁兒,怎麼說呢?就是那種不得不尊敬一個人,但是內心又不是真的尊敬,甚至懶得使勁偽裝的那種虛偽。
陳中燕走近我們,她撩了一下耳鬢的頭髮,語氣平緩的衝我跟超哥問道:“是你們倆啊?來看你們石大哥還是想找中海?”
我沒說話,超哥答道:“燕姐好,過年時我倆都不在濱海城,這不是過完年回來了嘛,我倆就尋思著來拜個晚年,畢竟我跟石大哥怎麼說也算緣份一場…”
陳中燕沒多懷疑,點點頭說:“那你們跟我進來吧。”說完不理那倆黑衣人,陳中燕直接推開門就帶著我倆往病房裡走。
那倆黑衣人沒攔陳中燕,但其中一個卻伸手攔住我跟超哥說道:“燕姐,雷爺有話,石大哥不需要見客,您別讓我們為難。”
陳中燕沒轉身,但她起伏幅度忽然變激烈的肩膀讓我明白,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