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司機的推斷我有些不太相信,他是沒看到早上阿三他們給姚夢男錢時有多大方。
今天吃飯閒聊時我們還說起過這事兒,因為我之前和梅娣兒都去過姚夢男家,所以對她家的傢俱家電有印象。
要是阿三他們沒吹牛,真的給了姚夢男那些傢俱家電的錢,那相比較來說,退給她的那一年半房租都不算什麼大錢了。
不過也難說,畢竟這小區屬於拆遷重建,拆遷拆出暴發戶的事在現在的社會大環境下屢見不鮮,簡直可以說是比比皆是,說不定拆遷以前老古他們真的特別窮?
誰知道呢…
我們沒再繼續中秋的話題,不過聯想到之前小區的種種古怪,我便跟計程車司機打聽他對我們小區還有哪些瞭解?
遺憾的是這計程車司機對小區的瞭解也很有限,說的一些諸如開發商中途跑路之類的資訊,我在剛入住時就聽中介大姐說起過,沒什麼新內容。
計程車開到小區正門口時,梅甜兒的呼嚕聲已經響了起來,想必是酒的原因才讓她這麼困。
叫醒她我們一起下車,計程車走後我打量著明顯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小區,沒著急進去。
今晚小區所有的窗戶都是暗著的,沒有任何一家開燈。
我知道這小區人沒住滿,有很多房間都是空的,從我住進來就沒見過開燈。但是像今天這樣一盞亮著的燈都沒有,還是第一次。
“咋這麼安靜呢?妹,給姐開燈…”
梅甜兒的聲音都飄了,她今天是真沒少喝,陳浩北聽梅甜兒這麼說馬上說道:“哎呀太好了,走,咱們趕緊回家,哥給你們開燈。”
“滾,臭不要臉,離我妹遠點…”
喝多了的梅甜兒仍舊沒忘記本能的護著自己的妹妹,我也趁機揶揄道:“浩哥,殷勤的不是地方啊。”
陳浩北衝我說了個“滾”,然後就殷勤的想上手去攙扶梅甜兒,結果梅甜兒不知道是咋想的,一胳膊攬住陳浩北的脖子,直接來了個鎖喉殺,勒的陳浩北半天說不出話。
我趁著清淨繼續四下打量,空蕩蕩的門崗裡黑著燈,沒人,小區裡只有幾盞路燈亮著,亮度有限,屬於只能看清道路那個級別,昏黃陰暗。
快斷氣的陳浩北被梅甜兒鬆開以後一陣猛烈咳嗽,這貨裝腔作勢的咳嗽特別大聲,大概是因為之前太過安靜,他的咳嗽聲驚的空中一些鳥也跟著叫了起來。
“怎麼會有烏鴉啊?”
梅娣兒小聲說,我也聽出來了,頭頂上看不清的夜空中有烏鴉在飛,在叫,但是好像都不會飛多遠,一直就在我所在的那棟樓的樓頂上方盤旋。
“咱們快回去吧,這大半夜的,我咋感覺怪瘮人的?”梅娣兒一邊說一邊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好像很冷似的。
我答應一聲說:“是啊,走吧,我老家也有這風俗,見了這種晦氣鳥就得繞著走。”
烏鴉這種東西,雖然自古就有“孝鳥”的美稱,但是據我所知,起碼我認識的所有國人,都不認為這是一種吉利的鳥。
因為這種鳥食腐,所以以前誰家要死人了,這鳥就聞著味兒飛過去了。還有就是,但凡是亂葬崗一類的地方,那就肯定有烏鴉出沒。
因為它們的這種特殊飲食口味,所以一直以來它們的出現都和死亡,不幸,災難一類的詞彙掛鉤,漸漸的也就成了一種相關的象徵,總之,見到它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準沒錯。
邊往回走我邊繼續看著四周,確實,一盞亮著的燈都沒有,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這感覺不像是小區裡的所有人都睡了,而根本就像是小區裡所有的房間都是空著的,壓根沒有人…
烏鴉的叫聲讓漆黑的夜顯得更靜了,我們四個人誰都沒說話,卻都不由自主的都加快了腳步。
我和陳浩北先送梅家姐妹回家,到她們家後我才明白為什麼小區裡除了院子裡幾個光線悽慘的路燈外一盞燈都沒亮,竟然是停電了…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晚上十點多,電量還剩不到一半,要是一晚上不來電,我這手機能不能撐到天亮還真難說。
梅娣兒用手機照亮,回臥室找出幾根備用蠟燭,點亮以後才感覺好了一些,雖然蠟燭的光也很微弱,但是總比完全漆黑要強啊。
“喂,古叔,我家咋停電了呢?”
光顧著看梅娣兒點蠟燭了,都沒注意陳浩北啥時候給老古打過去了電話。其實我剛才本來想過要打,但是看時間太晚了所以才沒打的。
何況這明顯是全小區都停電了,就算知道原因又能怎麼樣?這肯定不能單給我們三戶供電啊。
接通電話的陳浩北嗯嗯啊啊了一陣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梅娣兒問道:“怎麼樣?什麼時候能來電?”
陳浩北沒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我給你們學學古叔剛剛是咋說的啊。”
說著他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然後故意壓低聲音粗著嗓子說:“喂,是帥氣的浩北啊…”
“好好說!”梅甜兒一聲爆喝嚇了我一跳,陳浩北嚥了口口水,有點無奈的撇撇嘴後就繼續用剛才那種語氣說:“是浩北啊,哦,線路出問題了,正在搶修,全小區停電到明天天亮,早點休息,古叔愛你們,麼麼噠…”
不用問也知道最後這兩句是他自己加的,老古可說不出這種話。我有些不屑的說:“你學的可真爛,老古說話可不是這語氣。”
陳浩北反駁道:“他剛才說話就這樣,跟平時完全不是一個味兒,要不你以為我幹啥要特意學他?我是沒來及錄音,艾瑪你是不知道,聽著就跟鬼片配音似的。”